是突然聽到開門聲的,還傳來一點走路拖著地的聲音,有些空蕩無力。
臥室門沒關緊,庭樹歪個頭去看,望見外面有個人影。
是景逐年。
拖鞋拖著地的聲音又響起,在格外安靜的走廊顯得有些突兀。
「那個,你們先玩,我等會再來。」庭樹只掃到了一眼景逐年的背影,隨後就看不見了,他放下懷中的抱枕,站起身走出去。
「你怎麼了?不舒服嗎?」他平時走路從來不拖著鞋走,很安靜的。庭樹走到客廳里,望見景逐年端著水杯站在陽台門處。
他沒有打開門,只是站在那。月光透過玻璃門落在景逐年的臉上,勾勒處他那流暢鋒利的面龐,加重清冷眼眸的深邃感。漆黑的瞳恍若包圍月色的夾雜星落的夜空,多了幾分孤寂。
景逐年端著水杯的動作一怔,側身與他面對面,垂眼對視,說:「嗯,有點發燒。」
話落,庭樹的手便已覆在他滾燙的額頭上,「這還叫有點發燒?都能燙死人了,你吃藥沒?我喊醫生來。」
因發燒的緣故,感覺到冰冰涼涼的手搭在額頭上,很舒服。景逐年有些貪戀這份涼意,想他再停留久一點。
「吃藥了,沒什麼事情,不用喊別人,我就是醫生。」
庭樹收回手,掌心還帶著餘熱,聽到他的話想笑。景逐年現在臉泛著淡紅,眉眼儘是有氣無力,甚至聽語氣看他動作,都感覺有點遲鈍。
一看就是燒糊塗了。
「你是什麼醫生,大學都還沒畢業,拿到證了嗎?趕緊的,我去打電話,你站在這等我啊,別亂跑。」
景逐年伸手抓住要走的人,沒忍住的揉揉他的腦袋,身上溫度高,導致聲音有些懶散說:「乖點,真的不用,我吃過藥了,睡一晚上就能退燒。」
不同於平日初碰時的冷,現在是灼熱的,庭樹顧不得他揉自己的頭,就是覺得景逐年是不是學傻了。
一個大三學生就把自己當醫生了。
景逐年看著乖乖被摸頭的小樹,唇角微微勾起,似乎是生病放大了內心情緒,他又捏了捏小樹的臉。看著他有些氣鼓鼓不相信的樣子,輕笑說:「真的,不騙你。」
庭樹終於後知後覺感受到了景逐年的小動作,「那隨便你,病死你我可不管。摸夠沒,當我是段柏家的狗呢?」
「段柏家的狗?」景逐年頓住,在腦中思索這人是誰。
「哦,忘了你不認識,是我的一個朋友,他家有條薩摩耶,我就喜歡這樣摸它。」庭樹解釋說。
景逐年嗯了一聲,深邃的眼眸染上淺淺潤光,好似被水清刷過一般:「你不是薩摩耶,你是小樹。」
靜謐的客廳只有兩人,景逐年的聲音清晰地落在他的耳中,庭樹臉一熱,「你在說什麼胡話,燒成傻子了是不是?我上回不是說了不准叫我小名嗎。」
「那什麼時候可以叫?」景逐年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