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對了,你們專業下周就考完了吧。過年準備去哪呢?就在家還是去南方,我爸媽還說今年和景家一起過呢。」季灃看向庭樹。
說起這事,庭樹又想起來到現在都還沒和景家打招呼,之前是因為不喜歡景逐年。但現在不一樣了,剛開口話又一轉:「你的意思是……景逐年過年跟著我們家過?」
他轉頭望向景逐年,有點意外。
景逐年:「嗯,我過完年再回家看父母。」
「喔,那……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吧。」聽他的語氣好像早就是這樣準備的,庭樹心中飄過說不清的意味,似暖流流淌過全身。
景逐年一愣,隨後恢復常然,和季灃說:「你過年多陪陪小五,他也很想你。」
季灃:「行,我陪著他玩。」
每年春節都是景小五最期待的日子,因為他可以看見很多人,基本上都是平日偶然才能見的人。
吃完飯後,季灃和景逐年去圖書館,他倆專業都是A大的王牌專業,課多得很,考試也晚。
庭樹邊往家走邊打電話問問老媽,今年怎麼安排。
景逐年貌似比他想像中做的還多,總是在自己家這邊。反倒是自己,連人家父母臉都忘記長什麼樣,今年還想把他們兒子拐到自己家過年。
「餵——媽,今年……」
「小樹!你爺爺剛剛從樓梯上摔了一跤,趕緊回來看看。」庭母急切的聲音傳來。
「好,我馬上回去。」老人家最怕摔,摔一跤就和要半條命一樣,庭樹回家拿了點東西就喊司機開車去老宅了。
【木頭:爺爺摔跤了,我先回老宅看看情況,今晚不回去了。】
【景:好。】
傍晚的落日藏在霧蒙蒙的天邊,被遮去大半截身子,留下個半圓。大片雲朵被照的落下一片陰影,被風輕輕垂著移動,紅橙色灑滿大地,把城市鍍了層顏料,變成畫卷。
其實冬天很少能有這種晚霞,多半出現在夏天,今天的天氣太好了。就連灌入車窗的風都少了些冷意,庭樹急匆匆趕到家時,天邊就掛著一輪殘血般的圓陽,另一邊是早早出現的薄稀的月亮。
庭母一臉焦急地站在病房前,見兒子來了表情才稍微緩和點,「跑慢點,都喘不上氣了。」
「爺爺怎麼樣?沒事吧。」庭樹問。
「唉,摔一跤摔得心口呼吸不上來,併發症出來了,現在在昏迷,具體的還得今晚再檢查。好的話養養身子以後少動,壞的話可能會癱。」庭母說。
心瞬間揪起來,庭樹滿臉擔憂地看向病房,「怎麼會這樣,家裡不是有電梯麼。陳醫生說的嗎,我們再請幾個醫生吧。」
陳醫生是負責庭爺爺的主要醫生,背後有一個團隊。
「傻孩子,人老了年紀大了就是這樣的,不可逆的。」家裡是有電梯,但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永遠只活動在一樓吧,偶爾上個樓也正常,做子女的再想為了老人好,也不能藉此限制他的行動。庭母說。
庭樹焉焉說:「喔……」
是啊,爺爺都八十多快九十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