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嗯。」
「為什麼?你在梁家住得不好嗎?」言柒舞也知道她是來投靠她媽媽的,住在梁家。
「也沒有不好,就是現在學習緊張。」
池漁當然不會將家裡的事說出來,找了個藉口,「你看,我上完奧數培訓課都很晚了,還要坐車回家,多浪費時間啊?還不如申請住宿,節省時間,我還能多睡一會。」
池漁越想越覺得用這個理由來說服白楊應該比較有把握。
「也是哦,本來學習就忙,一來一回也差不多一個小時了,在學校住宿確實方便點。」
言柒舞道,「我們班就有同學住宿的,我幫你去問問。」
說著,言柒舞走到一個女生面前,問了她一些問題,然後走回來,「問到了,你去班主任那裡領一張申請表,先寫申請,給家長簽名,學校根據學生實際情況審批,等批了交費就可以入住了。」
池漁聽這流程還算簡單,鬆了口氣,由衷地說,「柒柒,謝謝你呀。」
「嗨,謝什麼?咱們可是好朋友。」
「嗯,我們當然是好朋友。」
話落,兩個不禁相視一笑。
奧數課下學,凌淵照舊來接池漁放學,他很明顯感覺到,今晚小姑娘比往常沉默。
下了車之後,池漁沒有直接回家,而是拉了拉少年的衣袖,「學長,能陪我走走嗎?」
「好。」
池漁沉默地走在前頭,少年亦步亦趨。
不知想到什麼,她突然停下腳步,一轉身卻看到少年那對熠熠生輝的眼眸,在月色下溫柔地看著她。
少年眸色很濃,視線緊緊鎖住她,池漁胸腔里的心臟突然狂跳了一下。
這樣的眼神讓她感覺到,似乎她做什麼一回頭都能看見他,無論她走到哪兒,他總是站在那兒等著她。
「學長……」
她鼻頭有些發酸,聲音突然哽咽起來。
「我在。」
少年的聲線很溫柔。
池漁發現,他對外人的態度都是疏離冷淡,獨獨對她,溫柔得不像話。
「你說,我們現在是不是生活在夢裡?」池漁移開視線,看向漆黑的天空,今晚的月亮沒有星星相伴,有些孤獨,「等夢醒了,一睜眼,就能看到我爸爸了吧?」
池漁突然有種傾訴的欲望。
「我常常想,如果這是一場夢就好了,夢裡往往和現實相反的,等我睡醒,我爸還在,我家還沒有散,而我從不曾踏上鳳城這塊陌生的地方,我和爸爸還有爺爺依然無憂無慮地生活在一起。」
「我是不是挺討人厭的?」
「我也覺得我挺討人厭的,整一個拖油瓶,放到哪都覺得多餘。」
小姑娘的聲音弱小又無助,像是從風中飄過來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