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呀,你流血了!」
之前遞紙的那個女生驚叫一聲,自來到現場後沒說過一句話的秦松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緊張的表情。他迅速將宋聽綏扶起,擔憂地看著他手上的傷,說:「恐怕要去醫院。」
「等下再去。」宋聽綏倔強地看著謝衍離開的方向,「我要去找謝衍,我要跟他道歉。」
「下一個到他上台,你現在去找他沒用,他去找人借吉他了。」秦松小心地拿紙將宋聽綏手臂上的血擦去,問,「疼嗎?」
「不疼。」宋聽綏眉皺成了一團,「那我等他表演完下來,我要給他道歉。」
「想道歉也不用著急這一會兒,你先去醫院,等下我……」
「秦松。」秦松話沒說完,宋聽綏突然叫住了他,他臉上哀傷,「你今天好像不太高興,是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
秦松的話就這麼被堵在了喉嚨里,他張了張嘴,最後也沒能發出聲音。
宋聽綏的聲音聽起來低落極了:「我跟你說過我晚上要來這裡幫忙的,你知道我討厭謝衍,怎麼會跟他在一起,你從剛才起就沒跟我說話,是……是謝衍跟你說了什麼嗎?」
秦松別開了臉:「小綏,我們先去醫院好不好?」
「不好。」
因見他受傷而怕惹上麻煩的事散了個七七八八,宋聽綏才終於沒繼續強迫自己,他隱忍著哭出了聲。
「我今天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本來謝衍就不喜歡我,以後他更討厭我了怎麼辦?你呢?你是不是以後要跟謝衍一起討厭我?秦松,你是我在我們班認識的第一個人,如果你都要討厭我了,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了。」
他抬起濕漉漉的眼睛,眸中寫滿了局促不安:「你,你能理解我嗎?」
秦松鼻頭一酸:「我知道的,我不討厭你。」
宋聽綏這才彎起唇,露出了個強撐的笑。
他最後還是被秦松帶去了醫院,好在傷口不算太嚴重,醫生只是給他打了個預防破傷風的針,又開了點藥,秦松就扶他回了寢室。
耽擱了這麼多時間,迎新晚會早就結束了,宋聽綏卻沒想到會這麼巧,他在寢室大門遇到也剛回來的謝衍。
——被鮮花和人群擁簇,手上拿著跟在器材室被摔壞那把一模一樣的吉他,含笑的嘴角在看到宋聽綏的瞬間平了下來,兩人同時停步,隔著十數米的距離遙遙對視。
一邊,寢室門口的路燈大片照下,跟他同歸的人激動地用語言描繪他今天出彩的表演,襯得謝衍連頭髮絲也像在發光。
一邊,寢室樓的陰影覆蓋下來,宋聽綏面無表情盯著對面,許久,發出了輕輕的一聲「嘁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