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長安的手指一僵硬，人突然回想起幾個月前的某一幕——那時江柏青也是這樣十分慈祥地讓自己叫他柏哥，然後十分鐘後就翻臉不認人。
「江老師……不，不，柏哥。」陳長安調整了一下呼吸，「您最近精神壓力是不是很大？」
江柏青以為陳長安是在關心自己，內心熨帖：「其實還好，工作都很順利。」
陳長安納悶了：「那您為什麼精神如此分裂啊。」
「『精神分裂』？是我給你太多笑臉了，讓你這麼大膽。」江柏青額頭上青筋一跳一跳，「甚至敢說我有病，你的小腦袋瓜怎麼這麼豐富呢，嗯？」
「合理推測，合理推測。」陳長安哈哈乾笑兩聲，「您可別生氣啊，您現在生氣就是坐實了我的推測。」
江柏青只能按住不發，他不經意間又撇過陳長安的臉，有些疑惑地問：「你臉上抹什麼了？亮晶晶的。」
「沒啊。」陳長安捏捏自己的臉，把自己扯得口齒不清，「化妝師很少給我臉上抹東西，只有遮瑕。」
陳長安摸來摸去沒摸到唇邊的粉末，江柏青下意識上手，抹下來之後給他看：「你看，透明的，會反光。」
陳長安的臉很清瘦，臉蛋上的軟肉手感卻很好，江柏青只是摸了一下，垂下手臂，摩挲了一下手指。
有點戀戀不捨。
陳長安看了一眼，還真是，他撓撓頭想了想：「可能是地瓜幹上的冰糖。」
甜絲絲的，倒是像他。
江柏青心想，嘴上說的卻是：「注意一點，下次別在節目上吃太多東西了。」
「現在連東西都不讓我多吃了啊！」陳長安苦著臉控訴，「江老師，我不胖的。」
「叫柏哥。」
「……哦，柏哥。」
「節目上準備的食品，不一定完全安全。」江柏青無奈為他解釋，「看過新聞沒？有男藝人在節目上喝到過油漆，你要是想吃，下了節目我帶你去吃夜宵——我請你。」
他說得好像很輕易，背著手的時候卻悄悄捏了一下衣袖，其實是緊張。
陳長安把錢都投到劇組裡了，前幾天又被忽悠著投了宣傳費，很久沒下過館子，聽到有飯吃，眼睛都直了：「好啊，今天就能吃嗎？」
他的眼睛大而亮，像是兩盞會發光的燈。
江柏青嘴角忍不住勾起一個弧度：「能，只要你吃得下。」
「您可別小瞧我！」陳長安不滿道，「我很能吃的，一頓飯能吃三碗。」
「嗯。」江柏青十分順從地褒獎，「很厲害。」
陳長安覺得有些不對，這影帝最近說話，怎麼那麼奇怪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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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有川拿著劇本走過來，看見江柏青以一種可以說是寵溺的目光望著陳長安，他打了個哆嗦。
這時候，陳長安注意到了江有川，轉過頭問：「江導，劇本寫完了啊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