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衛拾安沒接,他很餓,再加上熬了夜,實在沒有閒聊的心情。
再一個,抓到犯人並不代表一切就結束了,後面還有一堆事情等著...
思及此,再想到抓捕過程中,被撞倒的葡萄樹,他還是多說了句:「劉支隊,回頭叫人問問葡萄園是哪家的,不小心撞壞了幾顆。」
這是要賠給老百姓的,劉海一口應下,正要繼續聊些案件後續,就見不遠處圍觀的群眾里,呼啦啦走過來幾個人。
鹿有盛的視線在警察群中逡巡一圈,最終定格在兩槓兩星的中年警察身上,他笑著上前:「警官同志,請問我們現在可以進山嗎?」
說完,他又有些不好意思道:「聽說犯人是在葡萄園抓到的,我父母是園子的承包人,二老有些不放心。」
劉海恍然,他笑道:「可以進山了,不過抓捕的時候撞倒了幾顆,實在對不住,具體損失你們回頭報過來,會有賠償的。」
「不用,不用,不用賠,幾顆樹不值什麼,你們才辛苦,對了,要不要去家裡吃個早飯?」對於軍人跟警察,國人大多很尊敬,尤其鹿國慶這樣年紀的,見警察們一個個灰頭土臉,狼狽不堪,便憨笑開口。
姜紅梅也熱情邀請:「是啊,聽說你們忙了一夜,太不容易了,去家裡吃個早飯吧。」
劉海擺手拒絕:「這不合規矩,我們還得趕回局裡,對了,關於葡萄樹...」
大伯大伯母還有堂哥們與警官寒暄的時候,鹿韭不著痕跡靠近身形高大的男人。
當然,這個不著痕跡只是她以為的。
鹿韭容貌極盛,哪怕今日只穿了簡單的T恤與長褲,也是人群中的焦點。
所以她其實是在周圍人的注視下,挪到了目標人物身邊。
然後,在對方布滿血絲的眸子看過來時,她遞出一瓶水:「你好,要喝點水嗎?」嘴唇都幹了。
衛拾安沒接,而是垂下眸,細細打量突然出現的姑娘,總覺得有些眼熟。
猜對方應該不記得自己,鹿韭忙解釋:「前幾天,在鹿氏百貨天台上...」
話到這裡,衛拾安已然想起來了,他的視線又在對方臉上掃了一圈,才道:「你跟那天...不大一樣。」
職業習慣,但凡接觸過的人,衛拾安基本都能記得。
記憶中,這姑娘眉眼幾乎被劉海全遮了,妝還花了,與現在完全是兩幅模樣。
鹿韭也想起了當時的尷尬,有些不自在:「當時都沒來得及跟你說聲謝謝...謝謝你啊。」話音落下,她又將手上的礦泉水再往前面遞了遞:「要喝嗎?」
這一次,衛拾安只遲疑幾秒就伸手接了過來:「謝謝。」
「不客氣。」見對方擰開水,仰頭灌下半瓶,鹿韭鬆了口氣,又掏出一袋餅乾遞了過去:「還有這個。」
餅乾不算大,卻幾乎將女生的手掌全部遮蓋住,只餘下一點指尖露在外面,是嫩生生的粉色。
衛拾安有些不自在的轉開視線,剛要拒絕,就對上幾十道或好奇、或激動、或揶揄的視線。
他頓了頓,回身接過餅乾,又衝著人說了句「謝謝」,便大步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