喵喵挑嘴得很,不吃老鼠不吃魚,不吃家畜和家禽,不吃沾血的肉,不吃內臟和毛皮。當初流箏試了好幾天,急得都快哭了,它終於肯吃一口水煮過的兔子肉。
從那以後,水煮兔肉、風乾兔肉、兔肉脯、兔肉乾,成了兄妹兩人為它常備的吃食。
見它細細嚼食完一塊兔肉乾,濯塵摸了摸它的頭:「是流箏帶你來的嗎?」
喵喵「喵」了一聲,轉頭朝桃花樹後的小徑望去。
流箏手裡提著食盒,隔窗朝雁濯塵招手,三兩步踏上台階,推門而入。
「哥哥,我來給你送點心!」
雁濯塵從她手中接過食盒,打開一瞧,不由得輕輕挑眉。方寸大小的食盒裡竟裝了五六樣精緻的糕點,有桃花酥、紅豆海棠卷,鹿糕饃,獅蠻栗糕,看樣子都是她親手做的。
雁濯塵看了一眼後面無表情地闔上,對雁流箏道:「說罷,什麼事。」
流箏道:「你先嘗嘗。」
「你不說,我不敢嘗。」
「怎麼,還怕我訛你不成?」
雁濯塵挑眉,答案不言而喻。他重又拾起劍譜,翻了一頁,流箏見他不上套,從盒中捏起一塊桃花酥,硬塞到他嘴裡。
唇齒間滿是桃花的香和新蜜的甜,雁濯塵慢慢咽下,拿起杯子飲茶:「現在可以說了吧。」
流箏聲音清亮:「帶我一起去掣雷城。」
「不行。」
流箏當即耷拉下臉:「為什麼?」
雁濯塵道:「掣雷城裡到處都是夜羅剎,規矩又多,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。」
「我不是去玩的。」
「那就是為了祝錦行。」
流箏輕輕哼了一聲,沒有反對。
雁濯塵瞥她一眼,目光又落回劍譜上,慢悠悠說道:「你若真捨不得他走,我讓他留在太羲宮陪你,不去掣雷城了。」
流箏連忙擺手:「不行不行。」
祝錦行是將正事看得很重要的人,她幫不上忙就算了,反要妨礙他,他知道後一定很不高興。
流箏神情懨懨地抱起喵喵,說道:「我知道,你們都嫌我不會使劍,覺得我那些花里胡哨的打架方法上不得台面,即使我能打得過姜盈羅,你們也覺得我不靠譜,所以讓她去,不讓我去。」
越說聲音越小,眼眶也慢慢紅了,似是忍耐著很多委屈。
雁濯塵最怕她難過,當即手忙腳亂起來:「我不是這個意思,真不是……唉,怎麼還哭上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