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飛快說道:「業火最初就是從此處燃起來的,紅蓮不毀,業火不息,我必須將它毀掉。」
「你想怎麼辦?」
流箏往頭頂望了望,說:「須得將頂上炸開,讓外面的雨水落進來,將紅蓮一起澆滅。」
季應玄對這螳臂當車的行為頗有些無語。
她想得太簡單了。
業火之於紅蓮,如香氣之於尋常花朵,像她召來的和風細雨,能撲滅紅蓮衍生出的業火,卻不能毀損紅蓮,須得是冰凌寒徹的千鈞之力方有一試的可能,譬如雁濯塵祭出命劍後舉力鎮壓,或者將整座止善山搬過來。
但季應玄也知道,不試上一試,流箏不會死心。
他只能配合著說道:「此處逼仄不能展開機關鳶,你踩著我的肩膀跳上去,將頂上劈開。」
流箏點點頭,又叮囑他:「我上去之後你就跑,千萬不要等我!」
季應玄在她面前蹲下,因他背上受了傷,流箏只能面對著他,雙腳踩著他的手心向上一借力,屈膝穩穩地架在季應玄肩上。
隔著薄薄幾層雲紗,柔軟的小腹緊緊貼上了季應玄的臉,在業火焚燒的焦氣中,降真花的甜香仍然十分濃郁惑人。
季應玄下意識屏住呼吸,當即就後悔了。
流箏被他挺拔的鼻樑抵住小腹,感覺更是十分怪異,連忙扶著他的頭想站起來,踉蹌間險些從他身上摔下去。
「小心。」
他出言提醒,濕熱的語氣落在她腰間,透過雲紗衣料,引起了一陣情不自禁的輕顫,令流箏更加慌亂。
好不容易兩人都站穩,流箏往左側牆壁上打入一枚機括匕首,踩著它的刀柄上躍,再次跳起後左手牢牢抓住頂上凸出來的一截鋼筋,右手打開充斥著靈力的機關劍,找准業火紅蓮最上方的位置,前後晃蕩著蓄力,然後狠狠向上砍去。
一下,兩下,三下。
石制壁頂的裂紋不斷加深,忽聽嘩啦一聲響,天光與碎石一同墜落,瀰漫的白色灰塵中,季應玄精準地接住了摔落的雁流箏。
「咳咳……多謝!」流箏從他懷裡起身,「你怎麼還不快跑?」
季應玄道:「我一介凡人,本就怕火,進得來出不去,倒不如等會同你一起出去。」
聽說他怕火還要闖進來找她,流箏心中十分動容:「真是難為你一片心意,你放心,我一定保護好你,不會叫你受傷!」
她說著便把季應玄護在身後,轉頭看向牢房裡,見外面凝聚了寒石靈氣的雨絲落到了紅蓮身上,紅蓮嘶嘶作響,焰光逐漸黯淡,輕輕舒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