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爹, 你鎮定些。」
祝錦行心中十分煩躁,他早幾年前就規勸過祝伯高別再幹這種損陰德的事, 偏偏他沉溺女色不可自拔,更捨不得這不勞而獲的滋味。
他想了想,對報信的弟子說道:「去跟緊流箏,看她將那些女囚帶到了哪裡,隨時來向我匯報。」
弟子領命離去,祝錦行又點了在場幾個修為高的人:「你們在此看守,別讓這個男人扛著玉塑像跑了。」
然後才對祝伯高說:「爹,咱們一同到三十三層看一眼。」
待他們走後,季應玄靠在牆角闔目休息。
他試著用心念驅動業火紅蓮,先看了眼流箏的情況,見她無恙,又轉到掣雷城,聯繫上了正在城中巡邏的簾艮。
簾艮見業火蓮花鏡亮起,忙卸甲伏地叩首。
季應玄的聲音冷冷透過蓮花鏡:「是誰把祝錦行放出城的?」
「回蓮主,是祝先生。」
「他人呢?」
「尚未找到,可能已經跑出城了。」
「跑了?」季應玄輕嗤,「孤看你和祝仲遠一樣,都不想活了。」
簾艮只覺得頭皮發麻,雙腳發軟,仿佛已經預見到了自己被投入業火的下場。
那祝仲遠是蓮主從凡界帶到掣雷城的,平時幫忙料理城中的雜務,管束作亂的妖魔,十分兢兢業業,頗得蓮主倚重,誰曾想他會突然發瘋,放走犯人?
他小心翼翼說道:「祝先生留下了一張字條,說他不敢在掣雷城內殺人,將往凡界了卻恩怨,倘能活著回來,必將向蓮主負荊請罪。」
負荊請罪,又是這招。
「那就隨他去送死好了,」季應玄聲音冷淡,「暫將你的腦袋寄在脖子上,去為孤查一個人。」
「誰?」
「蓮生真君。」
季應玄想起地宮裡那道士飛出的紅符,只覺得十分古怪。
那道紅符上的確有業火紅蓮的力量,卻並非出自他手,他清楚地記得,那道士拍出紅符後喊了一句「蓮生真君助我」。
他竟不知,這世上還有別人能馭使業火紅蓮,這蓮生真君,又是何方神聖。
***
天已大亮,二十六個女囚排成兩列,在百姓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中魚貫穿過長街,走到了向雲郡的衙門前。
流箏推開架戟攔路的衙役,拾起安置在豎鼓兩側的鼓槌,提著一口氣,猛得敲向鼓面。
咚咚咚,勁悶聲響,如天雷降,響徹長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