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濯塵低聲冷厲:「難道你看不出來, 即使我有命劍在手,你我兩人也未必敵得過他?」
「我看得出來,」流箏說,「所以我更不能拋下哥哥。」
雁濯塵說:「這是我的個人恩怨,與你無關,你現在馬上出城回太羲宮!」
「是嗎?」流箏冷冷一笑,「我不信與我無關。」
無色劍光驟然盛熾,攪動風沙如游龍,與金赭色的箭火隔空對峙,雙方皆不肯相讓,隱有一觸即發之勢。
季應玄握弓的手在微不可查地輕顫。
明明占盡上風的是他,師出有名的是他,但他卻覺得自己像陰溝里見不得光的老鼠,迷茫又狼狽。
他厭惡這種與她對立的感覺。
要殺嗎?當著流箏的面殺了雁濯塵,讓真相湮沒於風沙,此後她會懷著恨意活下去。
可是張弓的手遲遲不忍鬆開,他不敢見流箏傷心的模樣。
他是如此地……懦弱。
墨問津有一句話說得很對,一鼓不成,此心不復,一步退即步步退。
他不放箭,流箏也不主動挑釁,雙方僵持了一個多時辰,仿佛兩座被風沙埋沒的雕塑。
終於,季應玄默默嘆了口氣,收了靈力,將箭矢棄擲在地,深深望了流箏一眼,化作一道紅光離開了。
流箏慢慢收回劍光,因手腳僵麻而猛得踉蹌了一下。
***
每月初一,天地造化最盛,為天道審判之日,將降下雷電,或引人渡劫,或亟殺大惡。
掣雷城中聚集了許多逃避天罰的大妖巨魔,所以每到月初,城門都會關閉三日,此期間任何人不得進出。
無法離開掣雷城,雁濯塵與流箏又回到了無妄客棧。
流箏安慰哥哥:「我不知道陳子章究竟與哥哥說了什麼,惹怒西境蓮主現身殺人,但他最終沒有殺我們,說明無妄客棧暫時是安全的。」
雁濯塵沒有理會她的旁敲側擊,只叫她多加小心。
兩人各自回房休息,流箏站在房門前猶豫許久,深吸了一口氣,正欲敲門時,房門突然從內打開。
季應玄看見她,露出幾分高興的神色:「你回來了,事情辦得還順利嗎?」
流箏牽強地笑了笑:「挺順利的。」
她靜靜望了季應玄一會兒,突然問他:「你今天去哪裡了?」
季應玄聞言微怔,說:「我怕撞見墨族人,並未離開過房間。」
流箏走進屋,見桌上凌亂堆放著許多工具和彩墨,地上散落著尚未收拾好的木刨花,疑惑地問他:「你這是在做什麼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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