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怒,明明他又沒讓陳希清送:「問他們要,我沒有!」
「哦。」陳希清踩下油門。
車子在他和司殷面前揚長而去,只剩下了他們兩人。
司殷一直安分站在一邊,一句話不說,他走過去,喊道:「司殷,我們也走吧。」他沿著的僻靜小路走,想帶司殷去個地方坐著再說。
「是,雄主。」司殷的不安一直延續到現在。
他看出來了,只是還沒想好怎麼說,才能夠不傷到司殷,默默在前走著,一腳一個新的小坑。
司殷跟在他後面,踩著他走過的小坑,司殷的腳和他的腳印不適配,越走司殷的不安感越重。
司殷來到了這個世界幾天,了解到了這個世界自己和他是同一種性別。每對夫妻、夫夫都是一雙人。如果他選擇了陳希清或者舒仁殿下,自己怎麼辦?會不會被丟掉。
這份不安折磨得司殷快受不了了,一看周圍沒人,快走幾步,到他前面,壓下膝蓋,跪到雪地里:「雄主,司殷之前抗命,您還沒罰。」
他腳步一頓,站定,四周像是突然安靜下來,耳邊只有呼嘯的風聲和自己的心跳聲。
他的聲音和著風聲,說:「不罰了。」看到司殷的身軀還有點抖,「你還是怕我嗎?說過不准再對我下跪的。」
「司殷知道,司殷忍不住。」
司殷怕閆與桉,一直都怕。更怕他連罰他都不願意了,往前爬了兩步,猛地抱住他的腿,抱得緊緊的,哭聲顫顫:「雄主,司殷終於找到您了,您罰我,司殷知道錯了的,司殷以後會改的。」
蟲果然不能拿人思維來思考,舒仁的膈應完全沒發揮作用。
司殷又哭了,他的心更亂了,他遙望了離自己最近的監控,要扶起司殷:「司殷,你先起來,地上涼,小心你膝蓋。」
司殷就是抱著他的腿,不放手。
「司殷?」他拍拍司殷後背,強行把司殷拽起來,「把眼淚擦了,小心臉凍傷。」
司殷哭得越厲害了,又把他給抱住:「雄主,您沒騙我,蟲死後真的會來到藍星,司殷真的在這裡找到您了。」
他心頭一震,司殷還是自殺了嗎?
「雄主。」
「嗯,我在。」可是,他總覺得不值得。
藍星上戀愛、結婚所需要的條件:金錢、陪伴、家庭氛圍等,和蟲族僅靠性別和等級是完全不同的。
其實他覺得他穿成惡毒反派也算是幸運的,就像在蟲族,享受了無負債的金錢揮霍,享受了司殷和陳希清無微不至的照顧。他完完全全,利用了作為一隻雄蟲的權利。
可現在,他只是閆與桉,一無所有的閆與桉。
司殷趴在他肩頭哭了很久,雄主雄主叫個不停。他想好了,待會兒跟司殷說的時候,一定三申五令,讓司殷不准哭,他真看不了人哭,一哭他的心也難受。
「雄主。」
「嗯。」
司殷叫完,聽到他應後就會沉默一分鐘再繼續叫,他不想等了:「哭夠了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