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正臉紅,就見車夫掀起帘子,撓著腦袋:「郎君,府中車馬久置不用,怪我忘了檢查,有地方生鏽掉了,怕是不能走了。」
原來是這樣啊,宋忱了,他還沒來得及說話,連生就對著車夫一頓數落,滿臉不高興的樣子。
宋忱忙拉住他,對車夫回道:「沒關係,我們走回去吧。」
車夫卻犯起了難,這個位置離侯府還有一段路呢。剛想著,他看見什麼,驚喜十足:「是世子的車!」
車夫跳下車,小跑到謝時鳶車前,宋忱不知他們說些什麼,車簾好像動了,又好像沒有。好一會兒,車夫朝他揮了揮手,宋忱猶豫著走過去,車夫為他擺好腳凳:「世子請郎君上車。」
宋忱有點侷促,但還是上去了,連生也坐在外面。
一上車宋忱就不自主朝謝時鳶望去,他今日換了衣裳,黑金色貼身錦袍,完美勾勒出青年修長挺直的曲線。世子的馬車比他們的奢華多了,多容納一個人也極寬敞,他找了個位置坐下,離謝時鳶不遠不近。
這一過程中,謝時鳶一直在閉目養神,有人上來也一動不動,全當他不存在似的。宋忱盯著他看了半晌後,一個人發呆玩手,乖乖地沒有弄出動靜。
馬行至巷末,不知軋到什麼,倏然歪向一側,宋忱毫無防備,撲在謝時鳶身旁的軟榻上。幸好他們之間有段距離,宋忱沒碰到他。可他偷看謝時鳶時,他不知什麼時候睜開眼,那雙又美又冷的眼眸看向自己,仿佛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:「坐不穩就出去。」
宋忱有點不服氣,因為他不是故意的,想和謝時鳶爭辯,在這個角度卻突然看見謝時鳶後腰不對。
他蹭到的車側壁上有一片血跡。
宋忱心裡一顫,仔細去看謝時鳶,才發現他唇色發白,像在忍耐疼痛一樣,怪不得他感覺謝時鳶剛才說話沒有力氣呢,原來不是錯覺。
他盯著謝時鳶後腰的時間太長,長到謝時鳶有所察覺,帶著不耐看過去,接著瞳孔微凝,身體慢慢僵住。
宋忱下意識捂住雙眼。
車裡頓時落針可聞,宋忱還趴在軟塌上,沒有反應,謝時鳶最快調整過來,對著他頭頂的發旋不帶什麼情緒道:「起來。」
宋忱怵他,只得乖乖直起腰,他放下手,謝時鳶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,他便不害怕了。又過了一會兒,他好了傷疤忘了疼,小心試探道:「你怎麼了?」
這回他聽到謝時鳶滿是寒意的聲音:「管好你自己的事。」
車裡又安靜下來,兩人都不知裡面的動靜早被外面的人聽了去,連生與車夫並排,扶了扶自己的鬢髮。
回侯府的路長得好像沒有盡頭,車裡古怪的氣氛一直折磨著宋忱。不知過了多久,馬車停住了。宋忱掀起帘子一看,楞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