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末原本捂住了宋忱的眼,又被他挪開了,從他們的位置,正好能看見謝慈的正臉,謝慈被嚇狠了,滿臉大汗。
他眼淚合著汗滴下來,說話都不連續了:「豹爺,您……您再給我一次機會,相信我……豹爺,相信我,我一定……我下次一定會還上的!」
豹爺一腳踹在他肚子上,謝慈倒在地上,正正朝著宋忱,吐出幾口血,抽搐得厲害。豹爺抓著他的衣領,把他拖起來,拳頭打在謝慈嘴上,語氣狠戾:「去你娘的!今個拿不出錢來,你就死在這吧!」
謝慈眼神迷離起來,含糊不清吐出幾句話:「不,你不能殺我,我是……的人,她怎麼不來找我……這次怎麼不來……」
豹爺刀子上濺了血,宋忱有些怕了,他拉著連末想去找宋昌,連末把他護在裡面,從那群人邊上準備繞過去。
不料他們剛過去時,謝慈像是看到什麼,忽地睜大眼,賣力向宋忱爬去,大聲喊著:「郎君!」
宋忱握著連末的手一緊,無聲催促他,接著就聽見謝慈喊:
「宋郎君救救我,我是侯府的人,我是謝家的人!」他哭得聲嘶力竭,血一股一股往外流。
宋忱頓在原地,立刻看向謝慈,不敢相信:「你是謝時鳶的人?」
說話的同時,豹爺也在打量他,宋忱穿的服飾極為考究,那條金線繡紋的腰帶,少說也要錦繡坊十日工期,其餘的更是一眼就能瞧出的華貴。
豹爺眯眼思索一瞬後,鬆開了手。
謝慈得了喘息,如溺水之人遇到浮木,緊緊抓著眼前的希望:「是是,郎君求你救救小的!」
宋忱有點遲疑,但方才他叫出了自己名姓,不似作偽,而且他還姓謝。宋忱一想,摘下腰間的玉佩,遞給連末:「你把他要過來吧。」
連末瞥了謝慈一眼,並不樂意:「公子,他家的人由他家自己管,與我們何干,而且那人一看就是爛賭成性的,為什麼要幫他?」
宋忱卻說:「不能讓謝家的人死。」謝時鳶要是知道他們坐視不理,會找麻煩的。
連末哼了一聲,見他實在堅持,才慢慢走過去,那玉佩價值不菲,足夠還謝慈欠下的帳。
豹爺捏著玉佩左看右看,嘴角飛上了天,立刻就轉變態度,對謝慈嬉笑道:「早說你認識這樣的人,豹爺我怎麼會動手呢,謝老闆,歡迎下次再來。」
謝慈如獲大赦,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,汗津津地攤在了地上。
待豹爺帶著弟兄離去,宋忱才走近謝慈,對他說:「你要是再賭,我就告訴謝時鳶。」
宋忱看著軟糯好欺負,謝慈沒想到他會威脅人,面上一愣,聽清他的話,又想到什麼可怕的事,顫抖著驚呼兩聲:「不敢了,奴才再也不敢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