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忱不想和他說話了,說多錯多。
蘭楚堯沒由頭道:「謝時鳶有沒有說過,你很可愛?」
他的腳抵在桌邊,腰上金玉垂在價值連城的貂毛上,明明一副閒散貴公子的氣派,卻處處透著不懷好意。
宋忱站起來,像炸了毛的刺蝟,豎起高高的防線:「我已經說把簪子給你了,其他也幫不到你什麼,你別問我,我要走了。」
說話的時候,他在蘭楚堯的目光下把簪子抽出來,放過去,然後邁開腿。
一大桌子菜沒吃幾口,大冷天一小會兒就涼了。
蘭楚堯知道攔不住宋忱,目送他離去,人快到門口才出聲:「哎,宋忱,等等。」
宋忱頓了頓,還是轉了頭。
蘭楚堯沉思著什麼,沒有看他,自顧自說話:「奇怪,以他的性子,應該會喜……嗯……罷了。」
他搖頭,沒有繼續,然後面朝宋忱,正色道:「飯沒吃成,我還是有罪過,今日就算了,你且先去,我改日再找你。」
宋忱哪有再見他的想法,趕緊逃也似的離開。
一路上心神不寧。
腦子亂糟糟的,想回去躲會兒,誰知馬車在侯府停下,還沒下去,就聽見一道滿含怒氣的聲音:「我才出去一年,天都翻了,我到要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」
宋忱腦子轟隆一聲,一把掀起帘子。
「二哥?」
那人扭頭,身著象牙白的錦緞長衣,看著極薄,卻不見他冷,該是什麼獨特的料子。加上面容白淨,清秀溫雅,不像個市井商人,倒像個肩不能提,手不能扛的文弱書生。
正是宋萱。
他微微一愣,迎上來:「三弟?」
宋忱只覺得禍不單行,他面露急色:「你何時回來的?」
宋萱一門心思想別的事情,竟也沒察覺出他的異樣,拉住他說:「你回來的正好。」他皺眉看了眼謝府大門,「這什麼亂七八糟的事,跟你二哥解釋。」
兩家當時結親匆忙,想著宋萱知道也回不來,家裡就沒支會他,後來也就忘了,所以他一直不知道這些。
如今這一年到了尾巴,宋萱突然回來,乍一聽到風聲,被驚得說不出話,還沒回府,忙登上了侯府的門。
宋忱把手指放嘴巴里咬著,這是他緊張時慣有的動作:「就是……你知道的那樣,我現在是侯府的人了。」
宋萱一個釀蹌,差點沒撅過去,素來溫和的人,此時血氣一下上了頭,扒開他的手就往裡沖:「我去找謝世子。」
宋忱趕緊拉他:「二哥,別去!」
蘭楚堯正找他,這不是自投羅網嗎?
但宋萱不知道,他用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勁,眼睛都變紅了:「你別怕,二哥給你做主!」
宋忱顧不得什麼,大喊了一句:「是我喜歡他,非要跟他在一起,你別去找他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