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曉花,中秋月,靡麗惑人,又一身高貴清華,很難想像他遍身羅綺該是怎樣的絕色。
宋忱望著他有些痴了。
終於謝時鳶走來,把他從夢境裡拉出:「還愣著做什麼?」
宋忱耳尖燙紅了,一言不發跟在他身旁。
兩人坐上車,不多時就到了,所有官員來來往往,宋忱第一次跟著別人赴宴,有種別樣的體驗。
踏上長階時,兩人的手俱是一緊,隨後各自裝作若無其事,進了大殿,宮人引他們入座。
茫茫夜色,伏燈千里,金玉簾帛,炫目繁華。
鼓樂齊放,羽衣舞起,大臣隊列在側,薛霽卿最後才到,冠圓玉冕旈,曳玄金袞服,慢條斯理笑著,一身威嚴壓得人喘不過氣。
宋忱盯著他的著裝,思緒遠飄,和前世不一樣,薛霽卿這次穿得比前世莊重許多,很有帝王的樣子,沒有被太后壓過去。
宋忱往嘴裡塞了塊點心。
今晚有很多流程,以前父親不會讓他一直留著,今年跟著謝時鳶,不能提早離開了。會是漫長的一夜,所以要先填飽肚子,不然等會兒想吃就沒機會了。
宋忱挑了些東西放在謝時鳶盤子裡,可他沒動彈。
宋忱只是稍稍抿唇,也沒問他。
不料謝時鳶出聲道:「這裡的東西也能隨便吃,十年前的教訓還不夠深刻?」
宋忱迷瞪地看著他。
九歲以後該開的靈智沒開,沒有人責怪過他,也沒有人教過他。因為不知道沒有那杯毒酒他會過得怎樣好,所以也不知道有了毒酒如今他就過得怎麼不好。
沒有「教訓」的概念,就談不上深不深刻。
謝時鳶也意識到,沉默片刻後,自顧自把能吃的擺在宋忱面前,不能吃的推到一邊:「外面的東西不知道經了誰的手,問題多著。以後自己出去留個心,不要什麼都往肚子裡塞。」
宋忱想了想,聽進去了,吃的比以往少些。
如他所料,今夜果然十分無聊,宋忱困得打了幾個盹。
焚香時,薛霽卿特意點了謝時鳶,他前去伴帝王左右,為蒼生祈福。一切還是很順利的,沒出現什麼不祥的徵兆。
宋忱注視二人,笑意盈盈。
後半夜有很多人坐不住,薛霽卿一揮手,都放開了。眾人互相道喜,期盼著來年欣欣向榮,外面燃起煙花,一片和樂的景象。
誰也不知道,意外悄然降臨。
太突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