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忱雙頰浮起兩朵雲,不好意思一笑。
薛舒念著孩子的新名字,不厭其煩,小盈新十分給面子,聽到一次笑一次,宋忱也上去和小傢伙一起玩。
謝時鳶在一旁看著,心說一來二去,不知要逗到什麼時候,他鳳眼低垂,嘴唇抿得緊緊的。
除了他心頭不爽快,其他人都喜上眉梢,謝時鳶倒像外人似的。
蘭楚堯咳了咳,不忍心道:「薛姨累了吧,您的身子還要靜養,不能過度貪歡,我們先帶還孩子出去,您好好休息著?」
薛舒呀了一聲,她的確累得很,撐到現在差不多是極限了,想了想,依依不捨鬆開盈新:「去吧。」
謝時鳶方才看著不耐煩,此時真的要走,又比誰流連,仔細著把薛舒被子蓋好,東西都拿到面前,什麼都做好了,才跟上他們。
因為薛舒要休息,末央宮的帘子什麼都擋起來,黯淡無光。
可外面白晝亮眼,宋忱抱著盈新走出去,眼睛因為不適應一下子被刺激到,抬手擋了片刻才緩過來,迷迷糊糊睜眼。
有一個人影突然倒下去。
還沒看清楚,緊接著就聽到蘭楚堯半是驚嚇半是著急的喊聲:「謝時鳶!」
謝時鳶直直躺在地上,不省人事。
「快去叫御醫!」有人喊。
謝盈新這時又認謝時鳶了,感覺到他有危險,哭聲震天。
宋忱還是懵的。
宮人在他面前四處奔走,宋忱眼前畫面幾變,秦氏帶著奶娘匆匆趕來,把盈新接過去。沒多久宋鴻嘉和薛霽卿等人也來了,一窩人全擠在末央宮,到處都是喧譁。
兵荒馬亂。
第 34 章
事後無論多少次回想當晚,宋忱都會覺得虛幻。從晚宴上醉酒當歌到出意外,薛舒死裡逃生,最後謝時鳶倒下,一波接一波,好像一場荒誕的戲劇。
但其實謝時鳶出事不是毫無徵兆,宋忱總是想,如果他還記得雲醫師曾經說的話,如果那天他們早點注意到謝時鳶的不對勁,恐怕就不會落得那個局面。
不過那都是後話了。
此刻,謝時鳶被送到偏殿,閉眼毫無知覺躺著,嘴唇白得像紙,身上冰涼,一碰就要碎的樣子。
以薛霽卿為首,大夥都在一旁等待。
太醫在謝時鳶頭上施滿銀針,前後忙活了辦個時辰,才終於鬆了口氣。得虧他為了照看薛舒一直在末央宮守著,來得及時,人已經脫離危險了。
他顫顫巍巍擦乾淨額頭上的汗,對薛霽卿道:「陛下,暫時穩住了。」
薛霽卿戴著冕已經取了下來,那東西壓了他一夜,在頭頂留下不淺的紅印,他揉著腦袋,倦怠道:「辛苦了,可瞧出謝大人是何問題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