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忱輕吸了一口氣,他捂著作祟的心口,向嬤嬤請辭:「嬤嬤,我不能去了,我身體不舒服,想先回去休息。」
說著一頓,覺得會讓子車柔多想,宋忱又特意跟她說:「子車姐姐,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不想去的,擾了你的興致,我……我會想辦法補給你的。」
話落,宋忱也不管幾人怎麼想,提起腳步就沖了出去,從始至終都沒有分給過謝時鳶一個眼神。
子車柔遙遙望著他背影遠去,只來得及高呼一聲:「哎——」
沒叫上。
子車柔去看謝時鳶的神色,見他眼下落了一層淡淡的陰翳,沒什麼波瀾地啟唇:「走吧。」
*
子車柔來的第二日,謝時鳶把薛舒和盈新從宮裡接回來了。
宋忱為盡禮數去看過一次,薛舒在宮裡養得不錯,氣色好多了,她見到子車柔很是高興,拉著她的手噓寒問暖,說了很多家常話,旁人都能感受到她們之間不一樣的親密。
盈新也很喜歡子車柔,這是除了宋忱以外,他喜歡的第二個人。
宋忱當時盯著她看了很久,子車柔換上了大雍的妝束,比起昨天更多了幾分華貴,襯得她明眸皓齒,嫣然似春,謝時鳶就站在她身旁,兩人連衣服都是相配的,更像一對壁人。
他們其樂融融,宋忱覺得自己格格不入,慌忙尋了個藉口離開。
他去找了樓觀雪。
宋忱最近頻繁地往樓觀雪那兒跑。
謝時鳶好了以後,樓觀雪的任務也完成了,他過不了多久就要回青楓原去,宋忱捨不得他。
今日天色難得的好,樓觀雪在院裡打理藥材,青楓原的藥材都是他們自己種的,樓觀雪習慣了,便是來了京城也沒變過,這也是他在這邊做好的最後一批藥了。
樓觀雪站在木架前,不緊不慢動作,陽光在他雪白的髮絲上跳躍,他處事總是十分悠閒,宋忱坐在木凳上,看著他心也靜了。
樓觀雪把藥草端到桌上,芝蘭玉樹:「又在想什麼?」
宋忱搖頭,幫他一起分類:「沒想什麼。」
樓觀雪挽起袖子無奈道:「你都走了一早上神了。」說著,他揣測道,「時鳶不是已經好了,你還在擔心?」
宋忱一頓:「我沒有擔心這個。」
樓觀雪目光溫柔,像春雨一樣撫慰著他,宋忱遲疑片刻,道:「觀雪哥你知道嘛,府里來人了。」
「好像是什么子車姑娘?」樓觀雪沉吟。
宋忱點頭:「就是她。」
樓觀雪不解:「子車姑娘怎麼了?」
宋忱整理了下字句:「她以前好像是謝時鳶的未婚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