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原以為謝時鳶和太后一起構陷他,只是在事情發生後借題發揮,可如今看來,這分明就是謝時鳶給他和太后一起下的套。
宋鴻嘉差點要氣笑了。
可一切明了後,宋鴻嘉卻莫名覺得有幾分爽快,大概是覺得無論如何,心狠的狼崽子總比眼瞎的野犬要好太多。
況且謝時鳶這幾天給他送來了好多事情的證據。
宋鴻嘉奇異地平靜了下來。
宋忱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了,他知道的比宋鴻嘉更多,想的也更多,他想謝時鳶故意把證據送到父親面前,大概是要借父親的手,去對付太后。
他在宋鴻嘉看不見的地方絞緊了手指:「那父親……打算怎麼辦?」
宋鴻嘉:「那些私自用寒食散的侍衛為父會在這幾天處理,但錢宵,只能從長計議。」
宋忱看他還願意管這事,微微鬆了口氣,但謝時鳶的事情還沒過去:「父親不怪謝時鳶嗎?」
宋鴻嘉的神色深不可測:「他有這能耐,我自嘆不如,怎麼能怪他?」
宋忱下顎繃緊了。
宋鴻嘉看了他一眼,正色道:「他的事情暫且不提,這幾天過後,你帶他來見我。」
宋忱不知道他怎麼想的,他猶豫了半天,終是什麼也沒說:「知道了父親。」
宋鴻嘉貴為刑部尚書,辦事雷厲風行,很快就將收集的證據遞到了朝廷上,義正言辭講清了原委,要求徹查。
此事波及者眾多,朝野一片譁然,紛紛跟著請願。
宋忱在第三天就收到了消息。
這裡面的人多少都和太后有點關係,聽說薛霽卿問罪的時候,太后臉都氣綠了。
聰明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,不過最後處罰也沒降到太后身上,只是輕飄飄落了個管教失察的罪名,就把事情揭過去了。
不過其他人就沒那麼好運了。
宋忱握著信紙凝起眉頭,太后就像一座大山一樣,太難撬動了,他滿心煩悶,不高興全寫在臉上。
謝時鳶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番場景。
宋忱有些發愣,他已經很久沒踏足聽雪閣了。
謝時鳶眉目深沉,款步走過來,細長的手指抽去宋忱手裡的信,神色平靜地一掃而過:「知道宮裡發生的事了?」
宋忱頭一低,壓住唇角,小聲說:「知道了。」
謝時鳶微微一笑:「你姑母出事,你很傷心?」
宋忱對上他的目光,否認道:「不是……我沒有。」
「不該傷心嗎?」謝時鳶故作不解,「你姑母待你那麼好,你不是很在意她嗎?」
宋忱有些委屈,眼角變紅了,他已經和謝時鳶說過好幾次自己不喜歡太后,他卻一直都不願相信,總是誤會他。
「她傷害過你,我不喜歡她。」宋忱最後又解釋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