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忱走在宮道上,有些忐忑。
薛霽卿突然召見他入宮,不知對方想做什麼。
院子裡載的桂花樹抖下幾片花瓣,顫巍巍落到宋忱頭髮上。他把桂花摘了去,指尖留下馥郁的香氣,久久不散。宋忱不喜歡這個味道,太甜膩了。
「到了,郎君隨我進去吧。」
宋忱抬頭,不知被帶到了哪去,眼前的宮殿繁瑣瑰麗,四處閃爍著金光,即便是在一眾富麗堂皇的樓閣中,也顯得格外耀眼。
外面還有很多侍從。
他沒來過這裡,像是內宮。
殿門口有個大太監,瞧見二人來,笑眯眯叫人拉開宮門,隨後來請他:「郎君請進。」
只是在外面粗略一看,就發現殿裡面更加奢華,但並沒有人住。宋忱有種不安的預感,他沒進去,只是問:「為什麼帶我來這兒?」
宮人彎著腰:「這是陛下的吩咐,陛下一會兒就來,郎君若有什麼疑問,可以問陛下。」
宋忱還是沒動,宮人也不強迫,就在外面陪他一起站著。不安感越來越強,宋忱捂著跳得不停的心口,驚慌失措。
就在他終於忍受不了,想要離開的時候,薛霽卿到了。
他今日穿了常服,雖然只是一身黑,卻襯得整個人更修長挺拔,他唇角帶著洋洋笑意,眉眼深邃,渾然天成的俊美,優雅貴氣,像從畫卷里走出來的人。
大概因為都是皇家的血脈,薛舒好看,謝時鳶好看,薛霽卿也分毫不差。
不知是不是宋忱的錯覺,他甚至從薛霽卿的面容中,看出了一點點謝時鳶的影子。
他不禁有些恍神。
直到眾人都開始行禮,宋忱才回了魂,只是他還沒動,就聽見薛霽卿低沉華麗的嗓音:「免禮。」
宋忱還在猶豫,薛霽卿就很自然地上前,拉著他的手腕把他往裡帶:「為何在這兒站著,不是讓你進去嗎?」
宋忱看著兩人交疊的手,有幾分古怪。
薛霽卿好似沒有察覺,他讓宋忱坐下,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講話,給他一種兩人認識了很久的錯覺。
宋忱等了很久,才找到機會問:「陛下,你找我來,是有什麼事嗎?」
薛霽卿未答,他拿起一個杯子在手心裡轉著,眼睫低垂,宋忱平白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:「朕知道你進來,也發現不對勁了吧。」
宋忱不說話,安安靜靜等他的後話。
薛霽卿便笑了一下:「這幾日朝堂上的事情,想必你也有耳聞,你知道太后對謝時鳶做的事情吧。」
宋忱抓著褲子,輕輕點頭:「知道。」
薛霽卿往後一靠,很隨意的樣子:「謝卿與太后實力懸殊,縱然他有些能耐,這樣下去,也難逃一死。」
宋忱心尖顫了顫,矢口否認:「他不會死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