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拉著宋忱走向內殿:「陪我這麼久,你也不輕鬆,去休息吧。」
宋忱朝後面看了一眼,擔心道:「那些摺子還沒寫完。」
薛霽卿溫和極了:「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,明日再寫也是一樣的。」
宋忱便不說話了,他被按坐到梳妝檯前面,銅鏡里映照出二人的身影,薛霽卿手指摸到他腦後,把發冠摘下來,動作十分輕柔,一根頭髮也沒扯疼他。
心上人待自己這樣好,宋忱靦腆地勾唇笑了。
等沐浴出來,宋忱僅穿著裡衣,薛霽卿還在等他,把他濕漉漉的頭髮都擦乾了,才讓他躺到床上去。
宋忱在被子裡只露出個腦袋,眼睛咕嚕轉著,小心翼翼問:「你今夜也不留下來嗎?」
薛霽卿哪裡都好,可自從他進宮以來,一次也沒在這裡留宿過,宋忱想不通為什麼。
薛霽卿撫了撫他的腦袋:「改日吧,等我有空又來陪你。」
還是這句話,宋忱耳朵都聽出繭子了,可是怕惹薛霽卿不高興,他什麼也沒說,依舊是和往常一樣的答覆:「好吧。」
等他閉上眼,薛霽卿慢條斯理離開。
次日,宋忱獨自去了萬竹園。
薛霽卿每天很晚才回去,有的宮道上沒有燈,他也不讓宮人點,周圍黑乎乎的不好走,宋忱想親自給他做個花燈。
萬竹院的公公一見他來,叫得十分親熱。
宋忱叫他把修剪了不要的枝條給自己,公公轉頭就讓人砍了幾棵長勢最好的竹子:「這些夠了嗎,侍君?」
宋忱傻眼:「夠了,夠了。」
公公笑臉相迎:「這點小事怎能勞煩您親自來,您只要支會一聲,奴才馬上就給您辦好,送到您宮裡去了。」
宋忱手足無措:「謝謝公公。」
公公惶恐道:「侍君莫要折煞奴才了。」
宋忱回去的時候,發現竹子已經被折成了自己想要的形狀,工具也都準備好了,辦得妥妥貼貼。
幾乎不要他費多大的力就可以做出個花燈。
沒想到公公動作那麼快,他本來還想留下幾天,一邊處理竹子一邊想圖案呢。
現在圖案要快點想了。
什麼才適合薛霽卿呢,宋忱有些發愁,他去回想薛霽卿的喜好,卻發現一片空白,找不到一點痕跡。
好奇怪啊。
宋忱皺了皺眉,沒由來有一絲恐慌。
三天過去了,宋忱還是沒想到要畫什麼樣的圖案。
他趴在桌子前,嘴裡咬著筆桿無從下手。
越想越煩,宋忱剛把宣紙推開,不知怎地腦海里靈光一閃,想到了一副畫。忘記在哪裡看過,只記得是寒梅圖,冰天雪地下,幾株紅梅聳立,清貴傲然,惹眼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