興許是發現他不反抗了,那人鬆開手,宋忱鼻息得了自由,混沉沉看清了他,緊接著一愣。
是謝時鳶。
雖然記憶很模糊,他們也很久沒見,但宋忱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。
謝時鳶不知在這裡待了多久,也沒有遮把傘,一身黑色錦袍濕透了,雨水從他擰著的眉心落下,睫毛微垂,上面也帶著點點滴滴的水光,端麗的臉上暗流涌動。
宋忱望著謝時鳶發呆。
「為何不見我?」謝時鳶問,唇色像是洗滌過的梅花,嫣紅灼人,但沒有一絲笑意,莫名有些淒艷。
宋忱想起之前吩咐過連末不要讓他來,謝時鳶果然就沒再來過。他心口抽了一下,隨後不明所以瞧著謝時鳶,反問道:「為什麼要見你?」
謝時鳶沒說話,片刻後用指尖生疏摩挲他的眼尾,低聲問:「還在生氣,氣我把你獨自留在這裡?」
他的手好涼,這是宋忱第一個想法。
緊接著,宋忱猛地發現兩人此時的動作過於曖昧——謝時鳶把他困在牆角,兩人衣袂交疊,靠得極近,對方居高臨下審視他,還不停摸著他的臉。
宋忱臉漲得通紅,他去推謝時鳶,手卻被反握住。
他紅了眼睛:「放開,你別對我動手動腳!」
謝時鳶狠狠一顫,他眼神幾度變化,隨後鬆開他:「我方才看見你給薛霽卿披衣服,你們何時這樣親密了?」
宋忱害怕得後退一步,回:「不關你的事。」
謝時鳶似乎有些生氣,他握起拳頭,指關節都發白了,好半天才說:「那你讓他碰,為何不讓我碰?」
宋忱忍了半天沒忍住:「我是他的侍君,你和我什麼關係都沒有!」
謝時鳶猛地轉頭,狹長的鳳眸就這麼盯著他,暗沉沉的:「我告訴過你侍君只是名義上的,我會把你接回去,你為何還要當真?」
宋忱喉嚨一緊,謝時鳶在說什麼,什麼叫只是名義上的,他呼吸亂了亂,反駁道:「不是假的……」
薛霽卿對他那麼好,他那麼喜歡薛霽卿,怎麼會是假的。
可謝時鳶只以為他在說氣話,上前道:「別生氣了好不好,我已經加快了動作,我會再努努力,等太……等一切結束,我就帶你回去……」
宋忱捂住耳朵蹲下,抗拒道:「我不知道,我不想聽!」
他眼眶更紅,謝時鳶說還會把他接回去,意思是他們之間的聯繫根本沒有斷,難道真的像太后說的那樣,他水性楊花,和兩人糾纏不清嗎?
謝時鳶的話卡在喉嚨里,忽地看見宋忱迷濛的眼神,察覺到一絲不對勁,他皺著眉去拉宋忱:「你到底怎麼了?」
宋忱不答,他躲開謝時鳶的觸碰,手指著一側,聲音抖得厲害:「你走,我不想見到你。」
他情緒波動劇烈,不像賭氣的樣子,謝時鳶全身都僵了,宋忱又說了一遍,謝時鳶臉色稍變,怕刺激到他,只好暫時離開:「好,我走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