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由來的,心裡產生一絲慌張,宋忱下顎一緊,不想遇見謝時鳶,趁著對方沒看見自己,他悄然轉了方向。
*
凡事失去好像都比得到容易些,當初轟動全城的一樁親事,最終只需要一張薄紙就可以解除。
宋忱在第三日等來了結果。
那張和離書全然空白,只在右下角落了個印章。
宋忱看了幾眼,心中瞭然,難怪對御賜姻緣薛舒都如此信誓旦旦,原來她有先帝賜予的特權。
想也知道這是十分珍貴的,肯定用一次少一次,薛舒竟然肯拿出來,就這麼給他用了。
宋忱握著錦帛,四指微緊。
饒是和離書再珍貴,宋忱也沒有還回去的打算,他定了定心神,揣著走進書房。
好在他之前已經讓連末收拾好了東西,只待他寫完這封和離書,便可以離開侯府了。也多虧了父親這些年來的教誨,此事不必假手他人。
聽雪閣的房門落下,只留下一聲輕輕的悶嘆。
這扇門從早到晚,始終沒被開啟過。
宋忱的和離書還沒寫完。
實際上他只落筆了幾個字,並非卡頓,只是他從一開始就總是跑神。明明最初那麼期待,現在卻突然提不起筆。
這會兒筆尖已經凝起了小團墨,就等著主人一個不留意,墜落而逃。
還好即將要落下的那一刻,宋忱猛然驚醒,瞳孔都微微睜大,急忙用手擋了一下。
幸虧沒落在錦帛上。
只不過那滴墨沾染了他潔白的手,順著手背往下滑,一長條濃黑的痕跡劃拉著,又髒又刺眼。
宋忱一怔。
許久,他默不作聲起來,細細洗乾淨手,回到座位上。
這次,和離書一氣呵成。
宋忱推開門,月色濃得像把人的一切思緒都吞噬走了。
連末還在外面等著,站得端正,他知道自家公子要做什麼,眼神複雜:「公子,車夫已經從宋家叫來了,真的要現在走嗎?」
宋忱並未猶豫:「東西都搬上去了嗎?」
連末微愣,隨後回答:「搬上去了。」
「走吧。」宋忱見他還顧慮什麼,自顧抬步,走在前面。
連末反應過來,幾步追上,走了一段路,實在沒忍住,多了句嘴:「公子,世子馬上就回來了。」
前面的人一頓,連末趕緊停下,不知道他想什麼,心口砰砰跳跳了起來。說來奇怪,明明最開始他最不待見謝時鳶,怎麼現在反倒想讓他們見面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