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忱只能離開。
「謝謝你告訴我關於謝時鳶的事情,但我與他之間,無法挽回,你不用白費工夫了。」宋忱站起來,「鑰匙讓連末拿回去吧,我想先走了。」
知道蘭楚堯只是一片好意後,宋忱自然會禮待他:「下次見面時,再請你喝好酒吧,蘭楚堯,再會了。」
從見宋忱的第一面起,蘭楚堯就知道,這個人至純、至真、至善。他曾經多次唬住對方,現在人好了,雖然再也騙不過,但是宋忱骨子裡的東西從來沒有變過。
宋忱站起來的時候,從窗外流瀉進來的金光照在他臉上,在那樣平靜又柔和的面容下,蘭楚堯心裡的一根弦斷了,突然就明白他們確實沒有可能了。伴隨而來的是另外一種感覺,蘭楚堯莫名地相信了宋忱的話。
因為他感覺到了對方眸光里的溫柔,他好像依舊是把那個人捧在手心裡的,但是卻不能被任何人看見。
蘭楚堯晃了晃神,對方已經離開了。
*
私塾開業那天,蘭楚堯不請自來。
大雍還是沒多少人讀得起書,乍一聽這邊有不要錢的私塾,不少人慕名而來。宋忱忙著處理事務,沒空招待蘭楚堯,草草說了句讓他自己坐。
蘭楚堯不是個安生的主,他沒介意自己被冷落,負著手在私塾里晃蕩起來,自在得像是在逛自家後花園。
宋忱瞥了一眼,隨他去了。
私塾占地不小,除了外面上課的講堂,裡面還有個院子。來這裡上學的學生,有的離家很遠,一來一回得廢不少功夫。宋忱考慮到,就在院子裡設了午休的床鋪,還有小廚房。
先前薛霽卿賞了他很多東西,折現之後的錢,宋忱這輩子光是躺著也花不完。還有些商鋪都在盈利,私塾用到的所有開支往裡面扣也足足夠了。
蘭楚堯轉完一圈,繞了回來,湊到他身邊問:「這麼重要的日子,你二哥怎麼沒過來幫你?」
宋忱頓了頓:「我二哥忙著,抽不開身。這裡也沒多少事,我能自己處理。」
蘭楚堯不甚是關心地點了點頭,仿佛只是隨口一問,他瞧見宋忱手裡抱著的一堆簡牘,主動接過來一半:「送哪?」
宋忱想了想,指了指院子裡一個小隔間:「放那裡吧。」
已經快到中午了,私塾外面的人也沒見散。
宋忱忙活的這陣子,蘭楚堯一直在旁邊打下手,一點世家公子的架子也沒有。
稍微空閒一點的時候,連末趁機跑過來,嘴巴扭成了麻花,小聲問:「公子,他過來幹嗎?」
宋忱搖頭,他不知道。
蘭楚堯這會兒離他們很遠,在擺弄院子裡花草。他這人有點龜毛,明明那些花草宋忱已經收拾好了,他卻覺得不夠好看,硬是要換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