韃族本就對大雍盯得緊,事情傳過去後,如同灶爐上燒開的水一般沸騰,舉國高呼。畢竟敵國陷入內訌,一下失去兩位重要人物,虎視眈眈的韃族豈能錯失「良機」?
守衛前幾日來報,邊關已經有人動作了。
薛霽卿如今很重用謝時鳶,每日都會招他入宮商議。
眼下,謝時鳶剛從宮中回來。他原本坐在車中閉目靜息,直到距離侯府有一小段距離時,緩緩睜開眼。
幾乎不用看他都知道外面誰在,這幾天宋忱每日都上門,雷打不動。
但謝時鳶從沒有要下去的意欲。
他甚至都沒給對方糾纏的機會,同前幾日一般,讓車夫繞了道,直接從側門入了府。
宋忱眼睜睜看著馬車駛去,心灰意冷。
他知道謝時鳶回去就不會再出來,沒有多留,向原路返回。
回府後,正巧遇到管家指揮僕從,推車往外走。要說回鄉這件事,最積極的就是府中幾位老人,他們早就巴望著離京返鄉了。宋忱看了一眼,裡面裝著宋鴻嘉這些年在京城安置的大大小小各種東西。
看來這次真是要搬個徹底。
宋忱心中發悶,這事敲定得突然,以至於他向謝時鳶解釋真相的時間格外倉促。謝時鳶到現在都不願意正眼看他,就怕等他們回鄉後,對方還不放過他們。
管家見他臉色不好,問怎麼了,宋忱搖著頭拽了拽袖子,把那塊大石頭深埋入心底。
回鄉的話,他還不能一走了之,私塾那邊還等著他處理呢,他得找個信得過的先生接管私塾的學生。
兩日後,宋府大院差不多都搬空了,要緊的東西管家已經悉數讓人運回了江寧,其餘二三也變作細軟,方便隨身攜帶。從京城買來的僕從也遣散了,剩下的本家人都打包好了物件,外面的車隊早已備好,只待出發。
私塾的問題也解決了,他回首望了望這座宅子,他打小跟著宋鴻嘉入京,在府里住了二十多年,如今已接受了要離開的事實,他收回目光,摻著宋鴻嘉上車。
「走吧!」
宋府大宅沒有落鎖,宋鴻嘉說過會兒上頭就會有人來處理。他們離開的動靜不是很大,馬車走得低調,在路上緩慢前行。
但裡面的人坐得不是很安分,宋忱心中始終不安,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,眉目間焦躁難掩。
宋鴻嘉余傷未好,他咳嗽了兩聲,也不知道看沒看出來,一言不發。
馬車走著走著,前面響起動靜,宋忱想著事情沒注意。宋鴻嘉則是眼眸鬆動了下,悄然掀開窗簾,片刻後,他又放下,坐回去閉目養神。
宋忱一直都沒有注意,直到馬車像是撞見什麼,車夫一聲嘶吼,他整個人像前傾去,才猛然醒神。
穩住身子,看宋鴻嘉無事,他湊到門口去看,問車夫:「怎麼了?」
車夫撫著胸口,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:「有人當街縱馬!」
宋忱凝眉,京城重地,怎會有人如此膽大妄為?他出了帘子,朝車夫手指的方位看去,竟真看見有幾匹馬兒絕塵而去,這般動靜也沒引來金吾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