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時鳶從來不慣著他們。
營帳里點著火盆,比外面暖了許多,謝時鳶脫下戰袍,用士兵端來的水洗淨了臉。
林衡老早一旁等他。
謝時鳶擦乾手,平靜問:「京城有什麼消息?」
使團前幾日就到京城了,薛霽卿接待的人。謝時鳶即便不贊同講和,也得等宮裡的意思下來再做打算。
不過薛霽卿應該沒心情往宮裡塞人。
林衡卻冷不丁道:「陛下同意和親了。」
謝時鳶一頓,韃族這些年來就像流氓一樣,生了那麼多事,到頭來一樁婚事就想安然無恙。放在幾十年前還有可能,但大雍如今實力強悍,韃族根本不是對手。
他倒也不是多麼好戰,但何苦做這種賠錢買賣?
謝時鳶皺眉:「幾時定下的?」
這消息是加急傳播的,過的時間不長,林衡道:「昨日。」
那還有迴轉的餘地,謝時鳶想了想:「陛下對寒沙鐵騎可有什麼指示?」
也許是自己掌權的時間太久了,薛霽卿產生了擔憂,才不願兩邊繼續僵持。反正遲早要交兵權,換個人來也是一樣,能打退韃族即可。
林衡卻搖頭:「並無。」
這倒是奇怪了,謝時鳶思索片刻,薛霽卿的心思向來不好捉摸:「繼續打探,一有消息馬上匯報。」
三天後,軍營別的消息沒等來,倒是等來一封聖旨。
讓他們的主帥回去和親的聖旨,霎時間,整個軍營一片緘默。
別的不說,老侯爺可是在戰場上走的,韃族和主帥可是殺父之仇,要他和對方和親?簡直太荒繆了。
謝時鳶當場就氣笑了。
他懷疑薛霽卿的腦子開了瓢。
林衡眉心突突地跳,他轉頭問謝時鳶:「主公,你怎麼看?」
謝時鳶已經恢復了平靜,他把聖旨扔在一邊,沒有回答。
現在看來,兵權是不用交了。
*
宋忱聽說大雍要和親的消息前,正在書院教書。他現在的這些學生,年紀都很小,教書的時候順帶著把照看孩子的事情也做了,他挺喜歡這種氛圍。
小孩子好奇心重,什麼也不懂,上課的時候,突然就問他:「夫子,大雍是要和親了嗎?」
宋忱一愣:「誰和你說的?」
他自豪道:「我的一個伯伯,他在京城當大官,寫信告訴我的!」
宋鴻嘉回鄉後就不怎麼過問朝事了,宋忱這些年得到的關於北疆的消息,也都是從別人那裡傳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