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都不喊苦不喊累了,就是光著腳,受著傷,也都卯足了勁兒哼哧哼哧的跟著向前。
等走到西渠村,天已經黑了。
駐紮地的規模很大,好幾個帳篷,傷員也特別多,人來人往。
小杜沒有受傷,溫念有輕微擦傷,腳有點扭傷使不上力氣,小護士給了她碘伏紗布和紅花油,讓她自行處理。
小杜有眼力的接過東西,扶著溫念要往篝火處走找地方坐下的時候,身後傳來「啪」的一聲。
耳光清脆響徹。
溫念回頭看了眼纏鬥在一起,反目成仇的張梅和席灩娟二人,面上沒有任何起伏的離開了。
席灩娟那種人,她一直很好奇怎麼會有那麼多人願意成為她的馬前卒。
現在想通了,是因為平日裡日子過的太舒服,她的偽善才不會讓別人戳破。
篝火旁邊取暖的人瞧著溫念傷痕累累,自覺地給讓了座位。
有個眉目和善的老奶奶道:「姑娘,你這傷口不能直接上藥,得先用清水處理一下。」
溫念看著附著在傷口的灰土泥物,問道:「婆婆,物資去哪裡領?」
「現在食物,水,藥物都緊缺,進村的三條路都被淹了,車子都進不來。」說著,老奶奶指了個方向:「你去那邊的帳篷問問,那邊帳篷里的人都是從景城火車被中途攔住被迫下站的乘客,應該會有隨身攜帶水的,就是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借了。」
「老闆你別動了,我去看看。」小杜腿腳勤快的跑過去。
老奶奶被小杜的稱呼給弄得一笑,說:「姑娘,看著年紀輕,還是做生意的啊?」
同為遇難者,互相會生出種莫名的親切感。
溫念點了點頭,跟著閒聊:「做了點小買賣,原本是過來參加錄製綜藝節目的,沒想到碰到這種事。」
老奶奶定睛瞧著溫念兩眼,說:「果然好看的都是電視裡的,姑娘你是演員不得?」
「不是演員。」溫念解釋道:「我在景城開火鍋店做生意的,然後投資了一檔綜藝節目,算是投資商。」
老奶奶似懂非懂,沒有太抓著這點,說:「姑娘你多大了?我瞧著你像是二十出頭,結婚了嗎?」
溫念:「再有兩年就要三十了,結婚了,不過又離了。」
老奶奶感嘆道:「真不想。我家裡有個兒子,今年三十二了,也是結過一次婚又離了,哎,兒孫自有兒孫福,倆人過還是一個人過,其實都是那回事。」
「婆婆,你和你兒子是被衝散了嗎?」
「沒,」老奶奶笑道:「我兒子去旗山支教了,大山里沒有手機沒有電視,估計還不知道家裡出事的事情呢。」
溫念五味陳雜。
老奶奶倒是看得開,說:「他爸走得早,我早就習慣了,獨來獨往的自在,生死什麼的也看開了。」說到這,話鋒一轉,「你做生意的,有錢肯定不愁再嫁,有沒有對象呢?」
溫念含著笑搖頭:「還沒有呢。」
老奶奶揶揄:「沒碰到喜歡的啊?」
這個……
溫念在回答的時候略加猶疑,不知道為什麼,說起『喜歡』,腦袋裡會莫名其妙的浮出席景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