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景扯了把椅子,在床邊坐下。
一直以來,他的父親都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。
席景沒有想到有朝一日,男人會落得這種田地。
他雙手交握,捏了捏指骨,壓下複雜的情緒,定定的看著男人,聲音如常的道:「你找我,什麼事?」
席闊遠哽咽,沒有形象的掉了兩行眼淚下來,「阿景,對不起……爸對不起你和你媽。」
出院後,他每每呆在這個曾經趙倩之住過的房間裡,他心裡就被愧疚填滿。
這個房間太空了,想來他以前常年不著家,都是趙倩之獨自一人住著的,她是不是也和現在的他有同樣孤單感覺?
他不是個合格的丈夫,更不是合格的父親。
席闊遠後悔的恨不得咬舌自盡,但是想到許靜那個賤人還在外不知所終,他就不甘心!
要死也要許靜先死。
席景聽著席闊遠的道歉,內心毫無波瀾,甚至還有點想嘲笑他,早幹嘛去了?
現在人財兩空,知道後悔,晚了!!
「用不著道歉,我和我媽都不會原諒你。你要是還有點良心,自己犯下的錯,就自己承擔,別拖累到我和我媽。」
席闊遠繃不住的哭了出聲。
幾十歲,黃土埋半截的人了,此時哭的像是個孩子。
看著是既可憐又滑稽。
席景提了口氣,別開眼身子向後靠了靠,無視男人的慘狀。
席闊遠哭的哈喇子都淌出來了。
不過就算是不哭,他有時候說話由於嘴巴歪斜合的不嚴,也會流口水,故而護工會給男人戴了小孩子戴的那種圍兜。
此刻圍兜上混著眼淚和口水,濕了一大片。
席闊遠抽抽噎噎的好半天還沒有消停下來,席景耐心耗盡,扭頭看向男人,沉聲道:「沒有其他事,我就走了。」
席闊遠吸氣,收住哭聲,生怕席景走的伸手去抓人,席景不著痕跡的躲開,席闊遠抓了個空,嗚咽了聲,說:「許靜……有消息了嗎?」
提起許靜這個名字,席闊遠面目猙獰。
他這輩子,活的簡直是太荒唐了!
他對不起的人,反而是最真心實意對他的。
而對得起的人,則推他入地獄!
席景淡淡道:「沒有。」
「一定要抓到她,阿景,爸不敢奢求你的原諒了,唯一的心愿,就是求你抓到她!」
不能他受罪,許靜逍遙法外!
她應該得到制裁!
「警方正在追捕,我也會派人找,她在外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。」席景給席闊遠吃了顆定心丸後,說:「以後有什麼事,打電話或者是讓護工轉告我,用絕食威脅,沒有第二次。」
「……我想見見你。」席闊遠熱淚盈眶的望著席景。
席景嗤了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