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昨夜盧元禮想要偷闖蘇娘子的臥房,」張用頓了頓,裴羈只吩咐盯著盧元禮,並沒要他出手干預,然而堂堂男兒,怎麼能眼睜睜看著盧元禮做那種齷齪勾當而不管呢?若是裴羈因此責罰,他也認了,「某自作主張攔住了,請郎君責罰。」
眼前再次閃過點在盧元禮領口處那纖白的指尖,裴羈垂目,許久:「繼續盯著。」
聲音無喜無怒,張用一時也猜不透他作何打算,只得告退:「是。」
張用走了,書握在手裡卻看不進去,裴羈沉默地坐著,一絲意想不到的怒意驀地升起。
她還是那些伎倆。以為天底下的男人都是竇晏平,由著她玩弄於股掌之間麼!
窗外一陣鶯雀亂啼,裴羈起身走近,那雀兒怕人,嗖一聲飛遠了,裴羈負手看著。
離開一年多,本該心如止水,卻還是輕而易舉,被她擾動了波瀾。
第04章
蘇櫻服侍著盧老夫人吃過早飯時,各房兒孫也陸陸續續前來問安,盧元禮最後一個到,幽綠一雙眼離得老遠便盯著她,蘇櫻連忙躲去盧老夫人身後,低頭站著。
「大郎,」盧老夫人叫他,「你今天沒別的事吧?」
盧元禮頓了頓,話便沒有說死:「有些事,大母有什麼吩咐麼?」
「把手頭的事都先擱下,出城把崔娘的後事辦了。」盧老夫人從來不肯承認崔瑾這個兒媳婦,一直只叫崔娘,「定了三天的法事,你去照應著,第四天上頭燒化了,你再把骨灰帶回來。」
那就得整整四天,等他辦完回來,人早就跑了吧。盧元禮瞧著蘇櫻,是她的主意吧?從前看著可憐巴巴好欺負得很,這兩天幾次交手,才發現竟是個有主意的。
越發讓人心裡痒痒了。
「成。」盧元禮答應著,「我帶櫻妹妹一道去,好歹是送母親最後一程,妹妹不去不合適。」
「不用,你自己去。」盧老夫人一口回絕,「現在就走,等辦完了就回老家去,你耶耶還等著你發喪呢!」
這是一定要支開他了。盧元禮沒有辯:「成,都聽大母的安排。」
轉身離開,聽見身後語聲冷厲,盧老夫人還在發怒:「堂堂將軍府夜半鬧賊,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?這些天你們該加人手加人手,把家裡給我看牢了,休要再出這種事!」
說給他聽呢。盧元禮笑笑地出來,隨從一溜小跑跟上,低聲道:「蘇娘子的過所辦下來了,剛剛夏婆子去取了。」
「去弄來,」盧元禮翻身上馬,「今天我就要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