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兩絲光亮從飛檐的陰影里漏進來,照著她柔婉眉眼,眸子是不很深的黑色,黑眼珠大而圓,眼型長而彎,於是她的容顏便呈現出一種介乎天真與狡黠之間的,怪異的熟悉感。前塵往事一霎時洶湧而來,南川郡主猛地轉過頭:「回府!」
侍從簇擁著向外走,蘇櫻默默跟在身後相送,崔琚匆匆趕來:「怎麼樣?」
「無妨,」蘇櫻望著遠去的車駕,「舅父放心。」
南川郡主已經沉不住氣了,再等兩天,必有結果,可是竇晏平,他還支持得住嗎?
車馬如風,快快向郡主府行去,南川郡主打起帘子:「去王府。」
蘇櫻這條路走不通,還得從竇晏平下手。他一向敬愛遂王,請遂王出面勸解,或者有用。
車駕改道往遂王府行去,南川郡主看著車檐下晃動不停的垂珠,心裡生出前所未有的不確定,昨天她已請了竇老夫人來勸,竇晏平絲毫不為所動,就算請父親出面,真的有用嗎?
王尚書府。
裴羈聽完張用的密報,點了點頭:「把竇郎君的東西送過去。」
南川郡主無功而返,不得不請遂王出面勸說。不會有用的,他了解竇晏平,本就過於誠摯純良,又是平生第一次對女子動心,迷途之中,勢必難以回頭。
「裴兄,」邊上的王家四郎君寫完了詩,笑著提醒,「香快燃盡了。」
今日詩會以焚香計時,香盡詩未成者便要受罰,裴羈抬眼一望,博山爐中香菸裊裊,只剩最後一星火光,提起筆一揮而就:「幸不辱命。」
王四郎移步來看,撫掌贊道:「好詩,好詩!」
不遠處,正在作畫的王六娘王濯聞聲回頭,隔著扶疏的花影,偷偷望向裴羈。
高,比赴詩會的所有男子都高,一眼便能看見。雅,修眉鳳目,卓然獨立,如野鶴立於人群。穩,因為作陪的都是王家郎君,所以出了詩題後他一直不曾寫,直到其他人做完了他才動筆,分明是謙讓主人,不想過於展露鋒芒。
「如何,」王四郎的妻子在旁相陪,笑問道,「六娘可還滿意?」
王濯臉上一紅,連忙回頭繼續作畫,只是到底慌亂,錯拿了染色的硃筆,在牡丹葉子上畫出一條深紅的葉筋,惹得女伴們全都笑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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