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沒有。」南川郡主矢口否認,「我與她素不相識,豈會有別的原因?」
裴羈看她一眼,她神色看起來沒什麼異樣,但他能感覺到她的緊張,她有隱瞞。「晚輩知道了。」
再問也不會有答案,無謂再浪費時間。裴羈躬身一禮:「晚輩告退。」
南川郡主親自送到二門前,殷殷道別,返來時竇晏平已經吃完了粥,閉目躺著養神,南川郡主慢慢來到床前:「晏平。」
「母親。」竇晏平掙扎著想要下床,絕食這些天裡除了身體煎熬,心裡的愧疚更讓人煎熬,此時再見到她,油然生出感激,「都是兒子不好,讓母親擔憂了。」
南川郡主眼梢一熱,連忙按住:「別亂動,快躺好。」
屏退左右,親手給他墊了靠枕坐著,又拿起參湯餵他吃,低聲道:「我想了很久,蘇櫻除服①之前你們不能定親,這件事也不能張揚,不能讓外人知曉。」
竇晏平怔了下:「為何?」
「守孝時傳出去這種事,蘇櫻的閨譽還要不要?還有你外祖,如今正在商議立儲……」南川郡主依著裴羈先前叮囑的說辭,「稍有紕漏,萬劫不復。」
竇晏平心中一凜。儲君擇選雖然不涉及遂王府子弟,但應璘是嫡親皇叔,宗室之首,他的意見至關重要,因為這點,背地裡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。「好,就依母親。」
只是如此一來毫無憑證,只怕崔家不能放心。竇晏平思忖著:「要麼就請櫻娘和崔郎中過來一趟,母親當面與他們說明一下?」
「不行!」南川郡主一口回絕,待反應過來語氣太過生硬時,連忙又放軟了,「兩家從不來往,突然走動肯定招人疑心,到時候風言風語傳起來,卻不是惹事?我已經想過了,定親之前,兩家不能見面。」
她的理由無可質疑,可孝期足足有二十七個月,既沒有婚書契約,又不曾口頭約定,卻不是讓蘇櫻憂心?竇晏平踟躇著:「悄悄見一面應當無妨……」
「你想見蘇櫻我不攔著,別在家裡,別當著眾人就行,若你還不放心,我這就安排你們見面,」南川郡主轉開臉,「但我不想見她。」
竇晏平理解她的心情。她身份高貴性子驕傲,從不曾在任何事情上碰壁的,為了他卻不得不低頭接受一個不滿意的兒媳,此時反感不想見蘇櫻也是情理之中。不過蘇櫻那麼好,那麼溫柔孝順,將來成了親慢慢相處,母親定然會改觀,現在也不能逼得太急。點頭應下:「好,我聽母親的。」
南川郡主依舊轉著臉,竇晏平看不清她的神色,只聽見她低低的語聲:「不過今天不行,你身體太虛弱不能走動,等你好些了我讓人給她捎信。」
***
蘇櫻收到消息是在兩日之後,竇晏平來信解釋了這些天的情形,約她明日一早在裴家見面。
信不長,能看得出筆跡比以往虛浮了些,他必是吃了許多苦頭,身體至今還未復原。蘇櫻翻來覆去看著,又是感激,又是疑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