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櫻抱著衣服擋住,不懂他為何突然放棄:「那麼之前的約定……」
門外輕輕咳了一聲,傳來張用的聲音:「郎君。」
他慢慢向門口走去,緋衣的帶子被她扯斷,凌亂著露出一點胸膛,他神色淡淡的:「不懂?那就再好好想想。」
門帶上了,蘇櫻披了衣服急急追到窗前,他已走到庭中,在合歡樹的濃蔭下回頭望過來:「看好門戶,沒有我的允准,不得讓娘子走出主屋半步。」
蘇櫻緊緊攥著拳。怪不得他直接告訴她這裡是敦義坊,原來如此。
大門在身後鎖閉,裴羈上馬,沿著空曠的街道向城中走去。
敦義坊位於長安西南,本朝之初也曾繁盛,但近數十年來朝局動盪,藩鎮屢次作亂,幾番戰火後此處人煙已少,倒不必像在城中那樣嚴加戒備。
只是遠了點,來往一趟並不方便。
張用忐忑著解釋:「遂王府已經三次打發人去府上尋郎君,道是有急事請郎君過去商議,阿郎甚是著急,打發人到處找郎君。」
是為了竇晏平吧,當初去劍南是他定計,如今竇晏平不顧生死硬闖到梓州,大約是南川郡主得到消息坐不住了,著急催他過去商議。
裴羈吩咐道:「去取件衣服過來。」
身上這件被她撕破,沒法再穿,他現在,又不想回去面對裴則。
張用偷偷瞄了眼他半敞的領口,快馬離開:「是。」
裴羈慢慢向遂王府方向走去。此時此刻,裴則必定還在憤怒傷心吧,他眼下心緒不佳,亦不想面對,那就不如緩兩天再說。
裴府。
「七娘,」裴道純在外面敲著門,「翟衣送來了,你要不要現在試試?」
裴則慌忙擦了淚,自己也知道眼睛哭得腫著不好見人,隔著門道:「知道了,讓他們待會兒送過來。」
裴道聽見她嘶啞的聲音,怔了怔:「七娘,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?」
「沒有。」裴則這時候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,「你忙去吧,待會兒我自己試。」
門開了,裴道純一臉擔憂地走進來,裴則急急轉開臉,他已經看見了,驚訝著問道:「怎麼哭成這樣?是誰惹你傷心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