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天阿周一直在打聽,因此她知道谷水河道寬闊平緩,並不算是風險大的河段,夏天的雨來得快也去得快,說不定半刻鐘就停了,這點風險,她願意擔。
周虎頭嘆氣搖頭:「行吧,我去問問。」
他走後沒多會兒果然下起了暴雨,蘇櫻揪著一顆心,看著雨點茫茫地砸下來,沒多會兒就在院裡積了一層,豆角架被風吹雨打,倒伏了一半,咣當一聲門開了,周虎頭披著蓑衣走進來,老遠就道:「問了,有條大船能走!」
蘇櫻心裡一跳,脫口要應,邊上阿周緊緊抓住:「小娘子,再等等吧,太危險了。」
腳步聲夾在雨聲里,周虎頭在門口脫了蓑衣,滿腿泥水地走了進來:「船老大說這雨馬上就能停,雨量不大,今夜不會漲水,你要走的話他可以連夜開船,不過價錢得是平常的三倍。」
似是應和他的話,外面的雨聲果然小了許多,蘇櫻抬眼看著,點了點頭:「走。」
屋裡油燈還亮著,蘇櫻披了周虎頭的蓑衣,戴著他的斗笠,快步出門上了驢車,夜色茫茫再加上下雨,街上沒有半個人影,車夫趕著車子很快離開,後門處人影一晃,周虎頭扶著阿周閃身出來:「姑母,你也要跟著她一起走?」
「我不能讓她一個人走。」阿周深吸一口氣,「虎頭,照顧好你爺娘,等過陣子安頓下來了,我就回來。」
「姑母,」許多疑問就在嘴邊,五娘是誰,是不是蘇櫻?那個所謂的婚約,是不是作假?她們現在要去哪裡,前路如何?到底又忍回來,「我送你們一程。」
「算了,你送我們上船就回去吧。」阿周嘆道,「五娘也不想連累你。」
從前覺得蘇櫻脾氣柔和,近來幾次才發現她骨子裡主意也拿得極堅定,真像她母親啊。
雨點打在車棚上,從開始的噼里啪啦,慢慢變成淅淅瀝瀝,雨果然小了許多,車上沒點燈,黑沉沉的什麼也看不見,蘇櫻恍惚有種錯覺,仿佛是在自己的夢境裡,那個拼命逃,到處都是虛空的夢境裡行走,看不見前路,找不到方向,只有無窮無盡的恐懼推搡著,讓人一直往前走。
「到了嫂子。」車夫卻在這時突然叫了一聲。
車停了,車夫扶著蘇櫻下來,碼頭上點著一盞孤燈,模糊照見不遠處另一輛隱在黑暗中的驢車,是阿周和周虎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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