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衣褶和衣服紋路我總覺得畫得不夠輕靈飄逸,我反覆揣摩過曹師在龍天寺的塑像,菩薩的衣擺極飄逸流暢,就好像有風吹著似的,敢問曹師,該當如何處理才有這種效果?」蘇櫻道。
她想了多時,決定這次見面改變策略,不再一開口就說拜師。曹進德技藝高超,那麼必定是肯鑽研的人物,不如先以共同話題拉近關係,待熟悉以後,再做打算。
康白垂目飲茶,眼中透出淡淡笑意。果然聰明,先以問題引人入港,那曹進德也是極醉心於技藝的痴人,又怎麼忍得住不接她的話茬。
果然聽見曹進德道:「無非弄得多了而已。你年輕,到底經驗不足,看得不夠多,你看這衣擺。」
他拿過桌上的蒲扇向自己衣襟上一扇:「你看這紋路,這拂動的方向,我這是麻布衣服,不大行,你弄件輕紗衣再扇扇看,效果又不一樣。」
蘇櫻下意識地向前傾著身子,蒲扇搖動處,他衣擺晃動,麻布雖然不夠輕靈,卻還是有了種翩然欲飛的感覺,心中一動:「是不是有些像漣漪?」
曹進德抬眉,停頓片刻後點了點頭:「不錯。」
他本不想說的太多,沒想到她竟看出來了。就連方才她問那些事他也都不想說,但這小娘子實在古怪,三言兩語就像是有魔力,硬是勾著他說了這麼多。
蘇櫻只覺得心裡朦朦朧朧的,似乎有什麼東西想明白了,但又有些不很通透,忙又問道:「那麼是不是也該多臨摹流水之姿,融進風動之姿里?」
「也不能這麼說。」曹進德道。
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講了起來,康白慢慢飲茶,偶爾在兩人冷場的間隙里插一句話,讓氣氛再度熱絡,那曹進德說得投機,不覺便一徑說了下去,待反應過來已經是戌時,天已經徹底黑了。
今日的活計卻還沒有做完。曹進德一個激靈連忙起身:「不行,時辰不早了,我還有活要干,康老弟,改日再聊吧。」
「那我明日再來尋你。」康白笑著起身。
蘇櫻忙也跟著起身,禮畢出門,身後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,在灰白的天色中一霎時衝到了近前,馬背上的人看見前面有人卻也絲毫不曾躲,只將鞭子一甩,嚷道:「讓開!」
蘇櫻急急躲閃,邊上康白飛快地伸手一拉,將她帶到身後掩住,那馬擦著她經過,斗笠被騎手帶落,蘇櫻抬頭,馬背上的男人恰在這時回頭,目光相觸,猛然一勒韁繩。
大宛良馬一聲長嘶,高高揚起前蹄,男人跳下馬行到近前:「你是誰?我怎麼從不曾在府里見過你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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