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櫻很快點頭:「好,那就麻煩康東主了。」
康白心裡一陣熨帖,她從不扭捏作態,知道情勢不對,便大大方方接受他的幫忙,這般灑脫,實在是少見。但也許,也是她願意與他親近呢。心跳突然快到了極點,半晌才道:「不必客氣。」
四條街葉宅,前門。
裴羈趕到時夜色已深,納涼的人陸陸續續回家睡了,街角零星還剩下幾個小販不曾收攤,湊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閒話。
越是走近,心悸的感覺越明顯,裴羈深吸一口氣,驀地想起白日裡在河邊時,也是同樣怪異的感覺。
「就是那棟。」張用指著不遠處一座宅院說道。
裴羈抬眼,是座沙州常見的民居,厚實的夯土牆刷成白色,高處一扇四角小窗,平平的屋頂刷成藍色,影影綽綽,似乎晾曬著什麼東西。夜風吹來,門前有灰黑的影子隨風搖晃,是種的幾棵石榴和無花果,果子已經熟透,夾在風裡,幽甜的果香,另一邊是一架葡萄,青枝綠葉中間,累垂著深紫的果實。
明明只是普通的民居,夾在眾多宅院裡根本看不出什麼兩樣,可為什麼,他只是遠遠看著,就已經覺得無法呼吸,那枚銅錢也像是著了火,燒得人片刻也不能安寧。
裴羈沉默地看著漆黑一片的窗戶,裡面是誰?為什麼,他會有如此古怪的感覺?
後門。
蘇櫻輕著手腳下了駱駝,這裡臨著一條僻靜小巷,白日裡就沒什麼人,夜裡更是萬籟俱寂,她特意從後門走,也是防著張法成會在前門堵她。
康白搶先一步跳下駱駝,伸手輕輕在她腕上一搭,她穩穩地從駝背上下來,康白帶她站定,立刻鬆手。指尖殘留著她衣服的觸感,是那條碎布頭拼湊成的斗篷,邊緣相接處還能感覺到細膩的針腳。
會不會是她自己縫的?她什麼都會,什麼都做得極好,針線活想必也不在話下。但她這樣的女子,自然該超脫一切俗世的羈絆,也未必會留心這些俗務吧。康白漫無目地想著,在夜色中看見蘇櫻開了鎖,向他福身一禮:「康東主,明天見。」
心裡猛地一空。到這時候才意識到是要分別了,康白上前一步,無數話翻騰在嘴邊,待要說時,又不知該說什麼,到最後只是平平常常一句話:「我把駱駝奴留下給你守門,等我回去再叫幾個護衛過來,若是有事,立刻讓他們通知我,隨便什麼時候都可以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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