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櫻這次是真的驚訝,程憲可是國內赫赫有名的大狀,有「刑辯第一人」的稱號,年紀輕輕卻能把法律條文玩出花來,聽說他脾氣古怪,鐵面無情,要價又高,圈內很多人想請他打官司都請不來。
南頌居然能請得動他,難怪這麼有底氣。
「程律不是搞刑事案件的,很少插手民事糾紛嗎?」
舒櫻記得先前有一富二代想進圈,結果被騙了,簽了賣身契,後來想與經紀公司解約,通過種種關係找到了程大律。
結果錢都送過去了人家愣是眼皮都沒抬一下,說小小的民事糾紛還用得著他,殺雞焉用宰牛刀,轉手就交給了自己的徒弟去辦,自己則帶著媳婦去杜拜玩去了。
但約還是成功地解了,那也是為數不多藝人和經紀公司打官司,能夠勝訴的案例。
南頌淡淡道:「是很少插手,但凡事總有例外。」
司鐸一聽,就擰緊了劍眉,「程律的律師費可不便宜,這林林總總的錢,您記好,我一定能幫您掙回來。」
「還好,自己人,友情價。」
南頌不甚在乎地擺了擺手,又看向舒櫻,「舒櫻小姐,合同你可以拿回去看一看,好好考慮一下。我可以明確告訴你,南星和星域如今勢如水火,不是他死就是他亡。星域的這艘船,已經快要沉了,你現在離開是最好的,免得被李隆升拖下水。」
「你的顧慮,我想我能夠猜到。」
南頌話音一頓,對上舒櫻投過來的詫異目光,她不慌不忙道:「你養父那邊,我已經讓人去盯著了,只要他有一點風吹草動,我們隨時都能把他送進去,讓他再蹲上個十年八年。為了一個人渣,不必賠上自己的一輩子。」
她聲音平靜,既沒有憤慨,也沒有哀憐,更沒有同情,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,卻給了舒櫻極大的震顫。
舒櫻緊緊咬著唇,渾身都在發抖,賀深眉心微凜,「小舒。」
他扶住舒櫻,看著她煞白一片的臉色,像是整個人的靈魂都被抽走了一般,只剩下了一具軀殼。
賀深不停地喊著她的名字,又擰著眉問南頌,「她這是怎麼了?你們在打什麼啞謎?」
南頌起身,邁步走過去,抬手在舒櫻額頭上的兩處穴位輕輕一按,舒櫻只覺得頭部一痛,意識卻恢復了清明,身體也終於停止了抖動,蒼白的臉漸漸漫上一絲血色。
她忽然抬頭,幾乎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著南頌,眼睛爆紅。
「我要他在裡面蹲一輩子!如果可以,我恨不得他去死,去死,去死——!」
她突然嘶吼出來,抱著頭,把自己蜷縮成一團。
賀深從未見過這樣的舒櫻,他心疼地抱住她,滿是疑惑地朝南頌看過去,不知道她剛才跟舒櫻說的「養父」,到底指的是什麼人,能夠將她嚇成這樣、恨成這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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