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頌頗為感慨,「上一次來白城,好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,想想還真是久遠。」
「是啊,一晃五六年都過去了,時間過得真快。」
季雲感慨時間,南頌感慨的卻是別的。
「記得那次我還是和爸爸媽媽一起來的,某人那時候還是個醫學生呢,公開出~櫃,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,咱們這一大家子,傾巢出動。」
季雲輕輕一笑,「可不是麼。咱們這一大家子從來沒聚的那樣齊過,真是給足了我排面。」
南頌道:「我那時候也不大,十九歲二十歲的樣子,真是被你嚇得不輕。」
「怎麼,是不是覺得我瘋了?特別不可理喻?」
季雲穩穩開著車,揚了揚眉。
南頌偏頭看著四哥,重重搖頭。
「沒有。那個時候,我覺得你是天底下最勇敢的人,為了所愛之人可以拋下所有,付出全部,愛得轟轟烈烈,奮不顧身。」
人不風~流枉少年。
年紀小的時候,都渴望能夠經歷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,覺得那才是不枉此生。
為了自己喜歡的人,真的能夠豁出一切。
她受到四哥的啟迪,也照做了。
只是她忽略了一點,那就是——四哥和程哥的愛,是雙向奔赴;而她當年對喻晉文的愛,是一條道走到黑的單行線。
所以,最後四哥成功了,而她,失敗了。
輸的徹徹底底,一敗塗地。
愛情是甜的,單戀卻是苦的,到頭來沒有感動別人,只是感動了自己,完成了對青春的一場祭奠。
但她依然感謝曾經的自己,感謝自己,曾經為了一個人,那麼、那麼的勇敢過。
這種感覺,再也回不去了。
……
季雲和程憲住的地方,是一棟複式的小洋樓,小區是別墅樓群,臨湖,環境非常幽靜。
院子裡,還養了一隻薩摩耶,白色的毛萌萌的,似乎不認人了,看到南頌就邁著小短腿跑過來,叫起來奶凶奶凶的。
南頌一點不怕它,蹲下去在它脖頸上擼了兩下,「糰子,你怎麼這麼胖了?」
糰子:「……」
季云為兒子打抱不平,「什麼胖了,我們這是長大了好嗎?」
南頌一來就欺負糰子,季雲幫她把行李拎進去,她就去拎糰子的小短腿,糰子只能一蹦一蹦地往裡走,委屈極了。
糰子:本來想給這女人一個下馬威,沒想到反倒被她折磨了。
算了算了,慫了慫了。
季雲剛把行李拎上樓,就見南頌抱著糰子走了上來,看著在南頌懷裡趴成一坨的兒子,季雲又是好氣又是好笑,過去點了點它的腦袋。
「平時家裡來個人你咋咋呼呼的恨不能翻天,今天怎麼這麼乖啊,還是我兒子嗎?」
南頌垂眸看著糰子,輕輕一笑,「怎麼也得給姑姑一點面子是不是?今晚糰子跟我睡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