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頌緊緊抱著他,像是在沙漠中乾渴多日的人看到了水源,也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,死死地揪著他不放。
眼前閃過一個又一個畫面,喬冷那陰冷的笑,針扎進她血肉里的疼痛,尊嚴被踐踏在地上的屈辱……
最後,都被一個男人的出現給打破了。
他衝出重圍,在刀槍火炮中進入廢墟,丟給她一把槍,他的槍法很厲害,身手乾脆又利落,消滅了一個又一個敵人。
最後,她實在是沒了力氣,軟綿綿地倒在他的懷裡,看著他流暢的下頜線,還有他英俊的臉龐,聽到他用沙啞而低沉地嗓音說:
「我叫喻晉文。」
那時候,不知怎麼的,明明身上是冷的,卻突然像是注入了一股暖流,從心窩一直暖到四肢百骸。
就好比現在,她渾身的戰慄,在他的擁抱和安撫下,慢慢地平靜了下來。
那些渾濁的、不堪的畫面,也被一幀一幀地從記憶中清除掉了。
南頌緩緩從他身上起來,觸到他漆黑如墨的眼神,像是深秋的湖水,讓人有種想要跳進去,一沉到底的衝動。
喻晉文緩緩開口:「小頌……」
薄唇剛剛張開,就被堵住了。
南頌親了上去。
她捧住他的臉,像是在外面凍了很久的小雪人回到太陽公公的懷抱,拼命的汲取溫暖一般。
喻晉文在被吻住的那一刻,是震驚的,甚至是受寵若驚。
他出於本能,也是源於內心,近乎虔誠地,閉上了眼睛。
心臟深處,傳來酥酥麻麻的刺痛。
以前從未奢望過愛情,當他意識到愛情來臨的時候,太晚了,愛他之人已經被他傷透了心。
於是他拼命地追,拼命地追,以為可能再也追不回來的時候,老天爺可憐他,給了他一次活命的機會,讓他再次出現在她面前。
他又怎麼能夠放棄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呢?
身體漸漸軟了下來,不知不覺喻晉文就倒在了沙發上。
南頌的手,也握住了他的手,兩個人十指相扣,緊緊握在一起。
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,「小頌……」
傅彧搖晃著車鑰匙,興沖沖地推開門,「哎呦臥槽!」
他捂著眼睛,「對不起對不起……沒想到啊我實在是沒想到……唐突了唐突了……我什麼也沒看到啊,你們繼續,繼續……」
傅小爺嘴上嘟嘟囔囔,心裡罵罵咧咧地退出去,關上了門。
一顆小心臟,噗通噗通跳得歡。
傅彧將手從眼睛上拿下來,捂著心口的地方,第一反應是:剛才他看到的畫面是真實的嗎?
第二反應是——他會不會被滅口啊?
魯恆抱著一沓文件走過來,「小爺,您怎麼出來了?」
傅彧瞪魯恆一眼,「你怎麼沒告訴我老喻也在啊!」
「這不是讓您做先鋒麼,我們都沒敢進去打擾,但這裡有幾個緊急文件需要南總簽字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