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停在山腳下,喻晉文牽著南頌的手上山,到了陋室門口,他急急地摁了兩下門鈴。
「來了。」一道女聲在門內響起。
門一開,映入眼帘的一張面孔,卻是讓喻晉文和南頌都驚愣了下。
「宋西?」
南頌看著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宋西,眉頭重重一蹙。
她怎麼會在這裡?
宋西似乎已經知道了他們會來,臉上沒有一絲驚訝,只是讓開門,「進來吧,師父師母在裡面等著你們。」
喻晉文和南頌心猶如鼓面被響棰重重敲了下。
師父師母?
喻晉文和南頌對視一眼,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疑。
宋西不是一個人來的,蔣凡和她一起。
或許是宋西帶給他們的震撼太大,以至於在陋室看到蔣凡的時候,南頌都有種不足為奇的感覺。
蔣凡站在欄杆處,喉嚨微微滾動,跟南頌打招呼,「小頌。」
南頌面色淡淡地「嗯」了一聲,沒有跟他交流什麼,和喻晉文一起進了內室,看望牧老師。
顧芳坐在床邊,正在給牧州餵藥,見喻晉文和南頌進來,轉頭招呼了一聲,「來了?」
喻晉文和南頌齊齊喚了聲「芳姨」。
再邁步進去,看到牧州,喻晉文和南頌瞳孔俱是一縮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牧州半躺在床上,原本還烏黑的頭髮已經全白了,一下子老了許多,臉頰兩側的顴骨深深凹了進去,整個人瘦的嚇人,眼底一片青黑,一副重病在榻、病入膏肓的模樣,便是喻晉文不懂醫術,也看出老師日薄西山的勢頭。
眼前的場景太過猝不及防,喻晉文和南頌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,愣愣地站在那裡。
牧州見他們來了,臉上露出個笑,剛要說話,就重重地咳嗽起來,肺管子都快要咳出來似的。
「老師!」喻晉文慌忙上前,將牧州扶起來,給他輕輕拍打著手背。
這一扶才發現,牧州身體僵硬,近乎偏癱了。
「老師……」他再喚一聲,喉嚨里都帶了哽咽的顫音。
南頌聽著牧州剛才咳嗽的架勢,就知道是肺的問題,上前給他探了探脈,指間一顫,「芳姨……」
「肺癌。」顧芳微嘆口氣,說出來的話還算平靜,「查出來的時候,已經是晚期了。」
南頌和喻晉文心重重一沉,驀地朝牧州看過去。
牧州強自笑著,「多大的事,不就是個癌麼,生老病死人之常情,早晚都得有這一天,不過就是早了些。」
他斷斷續續地說完一番話,又咳了起來。
宋西和蔣凡也不知不覺跟著進來了,站在一旁,沒有說話。
南頌這會兒哪還有閒心去想宋西怎麼會在這裡,只看向顧芳,「您跟我媽說了嗎?她知道牧老師的情況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