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慢點吃,別噎著。」
喻晉文覺得南頌和他在一起之後,確實是越來越放鬆,以前還維持著大家閨秀的淑女人設,吃起飯來都是小口小口的,現在是漸漸放飛自我,吃起飯來都是大口大口的,嘴巴跟小倉鼠似的鼓鼓的,吃的一臉滿足。
瞧著就讓人很有食慾。
喻晉文見她吃的開心,也便跟著開心。
—
洗澡的時候,南頌的手老老實實地舉在半空之中,喻晉文一手拿著花灑調整著合適的水溫和水流給她衝著身子,另一隻手捏著浴球,往她身上塗抹泡沫,生怕弄疼了她,動作輕得仿佛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娃娃。
即便如此,他也在努力隱忍著。
因為某隻瓷娃娃,正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,巴巴地瞅著他。
「你就打算這麼一直盯著我看?」
喻晉文聲音透著隱隱,他覺得自己的喉嚨比這水溫還要燙。
南頌理直氣壯道:「看你怎麼了?長得帥還不讓人看了?」
「……」
喻晉文站直身子,隔著朦朧的水霧,兩個人身上現在都是一片狼藉,面容都顯得模糊,只有眼睛,黑白分明。
一派赤誠。
南頌一句話出來,喻晉文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了。
他似笑非笑,眸色深深地看著她,「南小姐,再這樣下去,我敢保證,你很危險。」
「哦?」
南頌似乎要把這場戲進行到底,抬眸看著他,「能有多危險?」
這激將法拙劣至極,甚至有些刻意跟幼稚,但對於男人來說,無異於一種挑釁。
不做點什麼,都對不起當下的氣氛。
所以接下來的一切,都很順理成章。
***
冷。
刺骨的冷。
蔣凡躺在牢號堅硬的床上,望著天花板,徹夜難眠。
其實已經不知道度過多少個不眠之夜了,他不敢合上眼,只要一閉上眼睛,整個人就會沉浸在水裡,無邊無際的汪洋,身體沉淪下去,越陷越深,腳腕上似乎被水草纏住,無論他如何掙扎,都掙扎不出去。
呼吸越來越艱難。
他的眼前一片漆黑,不見光明。
是從什麼時候開始,他漸漸看不清腳下的路。
左邊是陷阱,右邊是懸崖,都在誘導他邁步過去。
宋西笑著朝他招手,「來啊來啊……凡哥,我們才是一類人,都是被父母拋棄的可憐蟲,我們同病相憐……「
父親身上綁著炸,彈,眼神渙散,「兒子,爸犯了罪,爸是沒辦法。你得幫爸把這罪償了啊。」
母親流著淚,望著他,「兒子,救我,救救媽媽!」
蔣凡眼角淌下淚來,臉上儘是悲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