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恩沒有抬頭,只淡聲問:「宋西醒了?」
「嗯,醒了。」
言兮屏退女傭,過去點燃了香薰。
肖恩斜眸朝她瞥過去一眼,「你不惜露面也要把她救回來,值嗎?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,無用的棋子就該丟掉,放在身邊既多餘又礙眼。」
言兮聞著那獨特的混合著甜美琥珀香和芳潤木質香的上品龍涎香,秀眉微微一蹙,覺得離極品龍涎香還差一點點味道,她饒似漫不經心地回著肖恩的話,「女兒既然將她撿回來,就說明她還有用處。再說她身上流著和我一樣的血,養著她就是養著一個血庫,萬一我需要的時候,她不在了,那我找誰去?」
肖恩看著女人姣好絕美的容顏,眯了眯眼,「只是因為這個?」
「還有一點。」
言兮抬起頭,看著肖恩,「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恨南頌的人,只要她在一日,南頌就一日不得安寧。南頌不安寧,南家人就不安寧,這不就是您要的結果?」
「她是最恨南頌的人,你呢,你不恨嗎?」
肖恩問言兮。
言兮朝他走過去,唇邊浮起淺淡的笑容,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,「我不恨。義父忘了,我是個無心之人,不懂愛恨情仇。您讓我殺誰,我殺誰就是了。」
聽到她這個回答,肖恩緊繃的神情才鬆動了些,他輕輕抬手,言兮便乖巧地湊過去,讓他覆手在她頭上,聽著他蒼老的聲音道:「好女兒,不枉我費心養你一場。義父的宏圖大業,還需要你去幫我完成,你可以做到嗎?」
他微微用力,言兮腦袋被他摁住,就如同他的掌中之物,只能由他控制。
「能啊。」
言兮抬不起頭,卻抬起一雙美麗如月牙般的眼睛,衝著他天真又魅惑地笑,「您坐在龍椅上,只需要指點江山即可,我會為您掃清一切障礙,絕不讓您煩心。」
肖恩看她半晌,方才滿意地將手挪開。
他把玩著玉璽,淡淡道:「你該動身去南城了,那裡有人等著要見你。」
言兮看著肖恩的背影,目光落在玉璽上,微微頷首。
「是。」
*
月光之下,洛君珩站在露台上,手邊放著一瓶蘇格蘭威士忌。
他嘴唇上叼著一支煙,不抽不吸,任由它自生自滅。
仿佛定格住了。
蘇睿拎著兩壺白酒進來,走到露台上,對洛君珩道:「陪你喝點?」
洛君珩沒說話,嘴唇上的煙終於動了,他輕吸了一口,修長的食指將煙夾住,人轉過身靠在了欄杆上,蘇睿拿起他的威士忌,遞到他手上。
待洛君珩接過了酒瓶,蘇睿也擰開了酒壺,與他輕碰一下。
兩位老哥仰頭喝了一口酒,蘇睿被白酒辣到,咧了咧嘴。
洛君珩睨他一眼,「行不行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