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塵封的這段過去重新回憶,那段時間的心情再次襲卷上心頭,洛君珩的情緒和心情都漸漸變得壓抑起來。
言兮靜靜地看著他,心頭一片酸澀。
哪吒跟她說了一些東西,可他所知道的也都是長輩們後來告訴他的,不過是一些隻言片語,哪怕是隻言片語,言兮也知道那個索菲亞的出現,帶給洛君珩和南家的傷害有多大。
她不能讓他一直憋在心裡,有些疤得重新撕開、上藥,才能徹底痊癒。因為,她可以來做他的解藥。
言兮握著洛君珩的手,輕輕捏了捏,她看著他,輕聲道:「但我知道,你一定能夠認出來,那不是我。」
好比她現在雖然借著別人的身體活過來,但洛君珩一眼就能夠確定是她一樣——哪怕那個索菲亞擁有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和身體,但那並不是真的她,她的希爾一定感覺得到。
「我當然認得出來。」
洛君珩摸了摸她的臉,「我們是同為一體的夫妻,沒有人比我更熟悉你,究竟是不是你,我一眼就認出來了。」
說著,他又帶著炫耀似的,對言兮道:「不過言淵沒有,他觀察了索菲亞好久,才確定那不是你,還過來跟我從頭到腳的各種分析。」洛君珩滿臉不屑,「我用得著他分析?」
言兮看著又開始犯幼稚的希爾先生,唇角漫上笑容,點頭道:「是啊,雖然阿淵是我弟弟,但你是我的丈夫,還是咱倆比較熟。」
洛君珩湛藍色的眼眸泛起亮光,「那當然。」
*
說起洛君珩掘開了言兮的墓,發現裡面沒有她的時候,他憤怒得想要殺人。
「我假裝相信索菲亞就是你,主動接近於她,想要調查到你的下落。那個女人心裡充滿病態,為了成為你,她已經瘋魔了,完全失去了自我,可她又無法真的成為你。」
洛君珩想起他和索菲亞在一起虛與委蛇的那些時日,都會感到一陣噁心,「她比我想像中還要惡毒,我與她做了那麼久的戲,不過是為了保全你身體的完全,可是……她們還是傷了你。」
洛君珩一臉痛苦地看著言兮,「兮兮,是我無能,我總是保護不了你,無論是你的生命,還是你的身體……」
所以當信念完全坍塌的時候,他是真的不想活了,他將身體和意識完全交付了出去,整個人像是墜入了大海,他想要追逐言兮而去,可是最終……他還是被哪吒給喚醒了。
言兮湊上前去,抱住了洛君珩。
她捧住他的臉,輕輕啄他的唇,那一下下溫暖的碰觸,像是吻在了他的心上,舔~舐著他撕裂的傷口,「阿珩,不要自責,我最怕的,就是你像父親那樣,為了母親的死怨怪自己一生。我選擇在那一刻衝上去,只是因為我愛你,不是因為你無能,你明白嗎?因為我知道,如果咱倆的位置換過來,在危險來臨的時候,你也會奮不顧身地衝上去,擋在我面前。那一天,只是恰好,我比你早一點看到了槍口而已。」
洛君珩想起那日的無能為力,心口依舊是撕心裂肺的痛。
他想,這種痛可能要伴隨他一生了。
可是他淌下來的淚,都被言兮清清淺淺的吻吻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