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暮南剛要縮回手,就聽見頭頂上方一聲問,「讓你放下了嗎?」
他一驚,忙又將雙手舉了起來。
雨還在嘩啦啦地下著,外頭涼得很,但再涼也涼不過洛君珩的氣場,如深冬湖水,讓人渾身發顫。
剛把手舉回原位,洛君珩就揚起手中的蠶絲鞭,照著喻暮南的掌心就毫不客氣地啪啪抽了兩下。
這蠶絲鞭看著又輕又軟,可打在人身上比蟒蛇鞭還要疼上三分。
喻暮南疼得蹙眉,只覺得掌心像是被火舌撩了一下。
嫩白的掌心很快就多了兩道紅痕。
他咬著牙舉著手,不敢躲。
「試試手感。」
洛君珩說出來的話語調清冷,聽不出一絲溫度,「舒服嗎?」
喻暮南渾身一抖,搖了搖頭,抬眸看了大舅舅一眼,眼裡是說不出的緊張和怯意,「疼,舅舅。」
「知道疼就行。」
洛君珩捏著鞭子站起來,用鞭梢在書桌上點了兩下,「起來,趴這。」
要來了!
喻暮南心裡一陣突突,卻不敢遲疑,扶著膝蓋起身,挪動著兩條大長腿來到桌邊,逆天長腿在桌邊無處安放,剛要往桌子上趴,洛君珩就沉聲道:「褲子脫了。」
「……舅舅。」
喻暮南臉瞬間爆紅,囁嚅道:「我都……快三十了。」
洛君珩微微抬起眼,「打不得你嗎?」
「不,打得。」
喻暮南哪還敢再說,依言將長褲褪到了膝蓋處,見舅舅依然不說話,便只好認命地再脫。
他知道舅舅的規矩,鞭鞭著肉是為了手上有數,防止真的傷到。
剛在書桌上擺好姿勢,鞭子就抽了下來。
大舅舅手勁一點也不軟,喻暮南將一聲痛哼悶在喉嚨里,堪堪報出了一個數,「1……」
「今天不用報數。」
洛君珩淡淡道:「今天沒數。」
一句話,讓喻暮南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,卻又哪裡敢說什麼,「是。我錯了,舅舅……啊!」
剛準備認錯,就被洛君珩抽斷了。
他的聲音又沉又冷,「我許你認錯了嗎?」
喻暮南無力地搖頭,身後已經挨了一鞭又一鞭,大舅舅不許他咬嘴唇,他再疼也只能拼命攥著手。
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,喻暮南疼得眼前發黑,脊背上很快就爬滿了冷汗。
他在心裡默默數著,大概30下過後,鞭子才停了下來。
洛君珩掃了一眼痛得大腿都在發顫的哪吒,看著他身後的道道紅痕,說不心疼是假的,只是他更清楚,眼下不是心疼的時候,他冷冷問道:「說吧,為什麼要去地下拳場打黑拳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