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不相信你都是騙我的……你若是想玩弄我,為什麼當時我向你示好,你沒有輕易答應我?」
「為什麼陸行亦用望月草陷害我時,你用了如影的藥草?」
「薇薇……是不是他逼迫了你,是不是他逼你這麼說的?」
顧長凌的聲音顫的像是琴弦撥動後最後無力的嗡鳴,讓雲薇的心也跟著顫了起來,擰成一團。
喉間發澀,澀的苦痛,幾欲開不了口。
他也不再出聲,就這樣凝望著她。
外頭的狂風暴雨聲襯得屋內愈發寂靜,靜得像墳塋,像黑沉沉的深淵。
在這片死寂中,雲薇終是閉眼,壓下淚意,聲音冷的讓她自己都齒寒。
「你想多了,他沒有逼我,我只是知道你多疑,怕我輕易妥協你會猜忌,怕你當時寒毒發是詐我,所以才穩妥起見,用了如影的藥草,博取你好感的。」
「多疑?」顧長凌忽然打斷了她的話,一步一步向她靠近,「你那麼聰明,步步為營,都走到了這一步,真察覺不到我對你的信任嗎?」
「就算你察覺不到,但照你謹慎的性子,是不是至少也要先試探一步,為什麼你什麼都沒做就這麼放棄了,匆匆收尾?」
他的聲音陡然弱了下來,弱的像是悲鳴的蟬,「還是,在相處中,你對我也並不全是利用……」
他想不通這一點,寄希望於這一點,希望她是心軟的,即便有可能一開始謀劃,但最後她也是真的愛上了自己,才會匆匆選擇結束。
這一刻,顧長凌猶如在漩渦中抓住浮木,墨色眼眸中又燃起了星星點點的火星子,想去觸碰她。
可就在他指尖將要觸碰到雲薇的一瞬,忽然有人將她攬了過去。
一抬眸就對上陸行亦倨傲的眉眼。
「我來告訴你為什麼。」
他擁著雲薇,親昵的將她鬢邊碎發別在而後,一如當初茶寮與雲薇相認,顧長凌那種霸道的宣誓主權。
只不過,如今擁有她的……是他。
「因為薇薇心戀我,不想再跟你演假惺惺的夫妻恩愛,因為她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,每一秒都是煎熬,讓她不適,所以,才放棄這一切,最後選擇用藥控制你。」
他一改往日溫潤姿態,笑的譏諷,「顧長凌,別自作多情了,你淤泥一樣的出身,怎配得天上的雲。」
顧長凌仿佛沒有聽到陸行亦的話,視線死死的盯著他落在雲薇耳畔的手,以及雲薇脖頸上那刺眼的紅痕。
她性子羞赧,總是不喜歡他在明顯的地方留下印記。
所以他會留在胸口,肩膀,鎖骨,但極少光明正大留在如此顯眼的位置。
可是現在,那原本白皙的肌膚旁,沉澱的紅痕刺的他眼睛生疼。
如果說先前種種,他都可以理解是她有苦衷,不得已,或者即便是陰謀,也對自己有感情。
但是這一個吻痕,就像是一記響亮的巴掌,狠狠的將他摑醒。
「雲薇,他說的是不是真的,我要你親自回答我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