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偏殿,女醫已經候著了,立馬跪下請安。
陸行亦皺眉,「娘娘身體到底怎麼了?不得隱瞞朕。」
女醫在宮中診出多少喜脈,怎麼會獨獨診姣姣的要那麼久?
陸行亦便知道,這其中可能還有原因,只是女醫不好說,便使了眼色讓她出去候著。
女醫不敢起來,「娘娘脈象虛合四形,浮大遲軟;及乎尋按,幾不可見,乃為大虛之症,這種情況下有孕,無疑是要了娘娘的命。」
「胡說!姣姣不可能這麼虛弱!」
姣姣習武,身體底子一直很好,不是薇薇那種先天的弱,怎麼會忽然懷個孩子都撐不住。
「微臣不敢說謊,娘娘的脈象確實虛弱至極,氣血兩虧,前幾日微臣幫娘娘調養過,但是發現任何補品都補不進去,娘娘的身體宛如漏斗一樣……」
陸行亦:「前幾日她就不舒服了?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朕?誰給你們的膽子向朕隱瞞她的病!」
醫女瑟瑟發抖,「是娘娘說您日理萬機,這種事不用驚動您的。」
什麼日理萬機,不過是跟他賭氣!
姣姣就是這樣,生氣不分輕重,身體也拿來開玩笑!
可是怒氣過,他又無力的垂下胳膊。
何須隱瞞,他每日不也是看著她的嗎,為什麼就沒有一次發現,她不舒服呢?
也不是,昨天發現了的。
只是以為,是普通的風寒……
偏殿死一樣的寂靜,靜到女醫的汗滴到地上都砸出一聲沉悶的響。
終於,陸行亦出聲了,「姣姣為什麼會這麼虛弱?」
女醫也找不出原因,把脈也把不出所以然,只能根據醫術上分析了一堆。
比如過度勞累、熬夜、房勞過度,心思憂慮,氣悶鬱結等,再加上娘娘確實感染了風寒,所以才一下堆積爆發。
說起勞累,陸行亦想起她從成為皇后,每日都開始學著看書。
姣姣以前最不喜歡看書了,可是掌管六宮,她要學會打理,便逼著自己學。
這般勞累,自己似乎也未體諒過她,夜裡依舊折騰她。
後來她幫自己選了很多妃嬪,他不能再獨寵。
他以為姣姣會生氣的,沒想到她慷慨的讓他去別人宮裡。
所以為了讓她對自己吃醋,又故意冷落她,去寵瑤妃……
好像從那時起,她逐漸變得不愛說話,不愛笑,連晚上都變成了公式化……
可是她越淡,他越氣,折騰的她越狠……
卻沒想到,將她折騰到現在這樣。
陸行亦閉眼,腦海中忽然划過姣姣以前舞劍,意氣風發的樣子。
櫻花樹下,花瓣飛舞。
她笑的明媚張揚,說:「七哥,比一場?」
有多久,沒有見她邀自己舞過劍了。
又多久……沒看到她一身騎馬裝,縱情奔跑,暢快肆意的樣子了?
他不要孩子,要姣姣。
「拿了孩子,姣姣就會好是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