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那些話時,像是冷血動物。
指尖溫度亦是冰涼,慢條斯理滑過她的紅唇,撫摸著唇瓣,還有她身上留下的印記。
薄司寒這個人倒很會催眠人。
清雋深邃的五官,更加深了那種自視甚高的說服力。
就在語鹿差點就被他忽悠過去,卻隱約聽到電話震動的聲音。
不止是薄司寒看到來電,語鹿也看到了。
是他的未婚妻,葉珊。
近乎是停頓幾秒,他擰開閥門,清洗乾淨手上的泡沫。
用干毛巾擦乾淨手上的水跡,才點開接通鍵。
她看到他臉上的表情,沒有跟她在一起時的那麼漫不經心。
只是那樣鄭重其事。
他走出浴室去接,虛掩上了門,隱約可以聽見他支支吾吾的敷衍的聲音。
半夢半醒時,一些陌生的情感在語鹿心裡滋長。
心臟像被冰凍的手緊緊握住,狂跳不止,似乎隨時都要從胸腔中跳出來。
她說不清楚,那是種什麼心情。
被忽略?
還是嫉妒?
看來,總有人能輕易得到她想要的尊重。
語鹿顫抖的把自己清洗乾淨。
換上乾淨衣服。
沒有告別,走出去,轉身,輕輕的把門合上。
他聽到她收拾東西的動靜,甚至沒有回過頭來看一眼。
只有在門關上那一刻,薄司寒側過身來看了一眼。
而站在門後的蘇語鹿,眼睫輕抬,先是打量了幾許四周。
這窒息的感覺像是被磚塊活生生砌進牆壁里。
*
自那天離開以後,蘇語鹿給薄司寒發了條簡訊,最近要複習要考試,可能沒有時間過來。
語氣竭盡委婉。
發過去,消息顯示已讀,但沒有回覆。
薄司寒一向看重她學業,沒有回覆大概就是默許。
當然,蘇語鹿更原因相信,是因為不上心,所以連回一句「知道了」都懶得回。
好在忙碌的學業,考試,可以讓蘇語鹿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應付別的事情。
安靜的埋頭在漫山漫海的國際公司法、收購、兼併、無形資產的條例里。
她不喜歡這些東西,但是他強迫她去學。
眼皮發沉,腦子不清醒的時刻。
會拿起手機,反覆點開對話界面。
說實在的,她不知道在期待什麼。
那時候,她還不知道她在想他。
一場冗長考試周,天氣又很熱,學法的孩子簡直是被生剝了一層皮。
頭頂上的老舊電風扇吱嘎吱嘎的轉,墨色的筆跡鋪滿了整張試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