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後來,周然開著一輛新車趕到出事地,善後的工作便交給了他。
周然為兩人拉開車後排座位的側門,薄司寒讓她先進去,語鹿鑽進車廂時,不小心撞了一下他的右肩。
這才激得薄司寒渾身戰慄不得不弓起來。
語鹿漆黑的眼中帶著訝異:「你受傷了?」
周然聽到蘇語鹿冒了這麼一句話,也跟著緊張起來:「什麼?薄先生又受傷了?」
此時,男人臉上血色全無,臉色幾乎差到了極點。
他花了好幾秒時間,才從那種斷骨之痛的中舒緩下來,沙啞著聲音:「回去再說。」
語鹿和薄司寒在車後排各坐一端,他又成了那個高冷不近人情的薄先生,要說裝若無其事,沒人比他演的更真。
兩人沒有說話,倒是周然一直很好奇這場車禍是怎麼發生的。
而薄司寒也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,連看都沒去看蘇語鹿一眼。
「那我們是去醫院還是?」周然問。
「回公寓,」薄司寒這才轉過臉來看了蘇語鹿一眼:「然後找個醫生,幫我弄一下手,應該是斷了。」
語鹿眼前像是被燙了下。
他受傷這事,前後時間這麼久了,她後知後覺才發現。
心裡的情緒又跟著七上八下。
他受傷或者死了都跟自己沒關係,但最好這一切都不是因為她。
她還保留著那點可憐巴巴的善良,這會讓她覺得虧欠他。
「受傷了怎麼沒說一聲?」
男人沒有對提議作出回應,而是徐徐側身:「讓你知道了有用嗎?只會讓你更急著想逃跑。」
薄司寒點到為止,但話里明顯意思是在審判她的罪行。
語鹿眼露茫然。
薄司寒眼皮一抬,深濃的眸色看過來。
「你那麼急著找出路,是不想死,還是不想跟我一起死?」
其實,這一句他不該問。
問出來也不符合他一貫的性格,這麼一問好像他很在意她的想法似的。
畢竟但在那種場合,突然遇到了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,當他開玩笑說兩人一起化成灰的時刻,她一言不發,想盡各種辦法趕緊逃走。
就這麼不待見他?
他希望聽到一個否定的答案,只要她說並不是這個原因才去拼命找逃生出口。
就算是說來哄他的,他也願意相信。
語鹿經他一言提點,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。
烏黑的瞳仁倒映著他的模樣,許久,才找回自己的聲音:「你覺得,有區別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