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都是煥然一新。
他給她買的東西,她全都留下來了。她只帶走了她自己的東西。
薄司寒的面色在燈光的映照下,不覺蒼白了一些。
垂了垂眼帘,他坐在了床沿邊,用手掌撫摸著床,那上面還沾有她的味道。
隔了一會兒,那阿姨躡手躡腳的跟過來。
只站在門口,不敢進來,只敢用眼角的餘光,偷偷的打量著這位年輕有為的僱主。
忍了很久,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問。
「先生,您是不是準備要辭退我了?」
薄司寒在她疑問上恍了一秒神。
良久後緩緩的說:「不用。」
嗓音平淡到沒有起伏。
阿姨擔心了一下午,這兩人白天鬧的那樣僵,多半是要算了。
原本她就是被招來照顧蘇小姐生活的,現在這兩人都鬧掰了,她還留在這裡有什麼用處。
可是聽著薄先生說不用,她一顆懸著的心塵埃落定。
做生不如做熟。
再者,薄先生這樣出手闊綽但待傭人寬厚的僱主不好找,不管是找新的僱主還是和新僱主的磨合,都多了一層麻煩。
她自然是願意一直留在這裡做事。
阿姨瞬間揚起笑容:「我就說嘛,你們兩人一定會和好如初的,小兩口哪有隔夜仇呢,我看蘇小姐也不是不好說話的人,興許過兩天氣消了,就又回來了。」
薄司寒有點煩躁,語氣里透著點決絕。
「她不會再回來了。」
阿姨的笑容僵在嘴角。
薄司寒側臉看過來,眼神透著點冷意,過了半響才動了動薄唇。
「這間屋子,我要你幫我維持原狀。至於其他,你不用打聽。」
把阿姨打發掉後,薄司寒閉上眼睛直躺在床上,夜色濃郁安靜,隔了一會兒,房間裡傳出喵喵的叫聲。
他胳膊撐著床支起身來,半捲起袖口,露出一截結實冷白的手臂。
小薄用爪子蹭開門縫,鑽了進來,抬著頭,睜著一雙水藍色的眼睛,只是望著他喵喵叫。
哪怕小薄也不過是個畜生,一個動物。
薄司寒看到小薄,身形僵硬地坐在床頭,能感覺到它的視線帶著一絲難以形容的關切,好像在說……我還陪著你呢,你怎麼把我給忘記了。
不知過了多久,薄司寒神色微變,一直很克制的情緒還是在顱內炸開。
他站起身彎下腰,抱起小薄。
用下巴蹭著它的背,閉著眼睛,回憶停在蘇語鹿對自己微笑的臉蛋。
感覺到胸膛某處絲絲入骨髓般的牽痛。
「鹿鹿,我的……鹿鹿……」
其實她從來沒有那麼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