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那把槍抵住了薄司寒的胸口。
「你別讓……爺爺……為難……」否則,他只能親自清理門戶了。
只要薄司寒死了,薄氏跟葉氏還可以重修舊好,聯盟再創輝煌,他雖然活不了多久,但薄氏的一切,還要交到司禮手上。
如果這個二孫子不能退出,他也是沒辦法了,與其讓他成為嫡孫最大的威脅,不如他親手了結他。
薄司寒盯著槍柄,施然抬眸。
薄風斷斷續續說:「你也是……孫子……我也想……你活著……」
酸楚逐漸蔓延到了薄司寒眼眶,他審視清楚了爺爺的想法。
對啊,他說,他也是孫子。
同樣是孫子,為什麼他永遠都做的最多,被罵的最多,卻最不受重視的那個?
既然他也是孫子,為什麼到了這一次,爺爺還是選擇了薄司禮,而不是他……為什麼……爺爺就不願意相信他一回……除了殺了他,他就沒有任何價值了對嗎?
薄司寒並沒有像小時候被綁架的那次,當意識到自己被放棄時,難過孤獨到嚎啕大哭。
因為他的心早就已經被薄風捏的稀碎。
已經碎掉心的人,哪裡還有什麼人性可言。
他抬眸,薄唇勾起一個陰惻惻的微笑:「你確定,你要懲罰我是嗎?」
薄風見他冥頑不靈,嘴硬,準備先餵他一顆槍子兒讓他嘗嘗厲害。
他還以為,薄司寒還是那個乖戾卻聽他話的孫子,即便心中有埋怨,卻永遠不會真的恨他。
畢竟他永遠都是他心中最敬重的英雄,最愛的爺爺。
薄司寒的眼眸卻像染上一層冰霧,他薄唇輕啟,聲線極其優雅冷酷。
「爺爺,你好像忘了你吃藥時間了。」
薄風聞言一愣,這時才發現,他的手果然又開始發起抖來。
他手越抖越厲害,犯起病來,兩隻手緊握都漸漸握不住一支槍。
張開嘴巴,像一尾上了岸無法呼吸的魚,眼睛瞪的凸出來,面目十分猙獰。
照顧薄風的傭人從薄風手裡抽走了手槍,遞給薄司寒,又從藥包里拿出薄風的藥,餵到他嘴裡,用水送服下去。
薄風暫時說不出話來,只是抬頭眼中滿是震驚的看著照顧自己良久的傭人。
這個….也是他安插的人…..
傭人並不說話,推著輪椅,把薄風推到一邊,讓他靜靜地看戲。
葉盛見勢不對,跳起來又命人道:「開槍!開槍啊!傻愣著幹什麼!」
八支槍的槍口都對著薄司寒。
薄司寒卻懶懶散散往後一靠,睫毛輕抬,表情冷淡。
「他們不開槍,是因為他們的主人還沒叫他們開槍!」
隨即,右手做了一個調轉槍頭的動作。
八支槍口立刻齊刷刷對準了葉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