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蘇語鹿總能在他心上劃下深可見骨的傷痕。
小薄一直在他腿邊轉,他彎下腰把它抱起來,輕輕撫摸它的背脊,露出一點發自內心的微笑。
這時他又收回一點去見蘇語鹿的底氣。
結果黃阿姨一見到他就搖頭。
薄司寒端著餐盤,擰開了臥室門。躺在床上睡覺的語鹿立刻翻過身,留給他一個背影。
屋裡很暗,沒有開燈,只有窗簾縫裡透出一點光,撒在她身上勾勒出銀色的輪廓。
幸好沒有開燈,只有待在黑暗裡,會讓薄司寒覺得好過一點。
至少她不會看到自己臉上無力的神色。
「吃點東西好嗎?」
他走過來。
她察覺到床墊往下陷了些,下意識的將被子往上拉了拉。
片刻靜默後,薄司寒又問她:「你到底想要我怎麼辦?」
黑暗中,她終於動了動,轉過身子,望著他,動了動嘴唇。
「我看不懂你的唇語,除非你說出來,我聽。」
她抿緊了嘴唇,眼睛裡瞬間充滿了冰冷的仇恨,他看得清清楚楚。
一隻慘白的手從被子裡伸出來,摸到餐盤的一角,手指輕輕一掀。
飯菜和碗碟碎了一地。
滾燙的湯水也濺了薄司寒一身。
可是他連吭都沒吭一聲。
被打濕的衣服黏在身上,對有潔癖的他而言是這是很難以接受的事,可薄司寒就當沒事發生一樣。
並不急著換衣服。
而是想了想,輕聲說:「我這一輩子,被冷落慣了,也不討人喜歡,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沒人愛我,我只能自己愛自己。」
他說的很慢很慢,就像是在品一杯酒,並不急著一口氣喝完。
「那時候欺負我的人很多,我就總是在想,我現在是很慘,等我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的時候,就沒人會記得我慘時候的樣子。所以我一直都在往前跑,也只顧著往前走,一旦遇到阻攔我的障礙,不管他是人或者物,我只想著把它剷除掉就好了。」
「所以我這一輩子,活了這麼久,從來沒有回過頭的時候。明明我贏了那麼多人,可回想起我的人生,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,贏的快樂是短暫而空虛的。」
「我卻忘不了有一個夜晚,那一次我手斷了,你在家裡照顧我,我從白天一直睡到晚上,醒來時仿如隔世,孤獨在那一刻放大到了極致,我覺得我是被這個世界拋棄掉的殘次品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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