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把香換了。」謝行之的頭顱陣陣刺痛,疼痛干擾著他的神智,他臉色透著幾分病態的蒼白。
「陛下,這香傷身,您要保重龍體....」
御案上的殘香快要燃盡,煙霧繚繞下,李大福的餘光只能瞥見一道頎長的身影,他戰戰兢兢,卻不敢說太多。
「聒噪。」縹緲的霧氣後面傳來一道冰冷至極的聲音,嘶啞中夾雜著陰沉,語速緩慢到令人膽戰心驚。
李大福當即跪伏在地,低頭求饒:「是奴才多言,望陛下恕罪。」
天快亮了,終於快要熬出來了,謝行之不想見血,畢竟今日是小姑娘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入學,血光淋漓的不妥,不能玷污了她。
「滾!」
李大福不敢磨蹭也不敢再提香的事,即便一宿沒睡,他也不能有絲毫懈怠,彎身連忙退了出去。
他看了眼天色,想到養心殿的宋姑娘,那就是陛下的眼珠子,萬不能怠慢。
他一邊吩咐人仔細看著時辰,一邊又安排人去膳房盯著早膳,熱水薰香衣裙必須準備好。
一直忙活到晨曦的曙光降臨,他才收了心,再次恭敬垂首候在殿外,心懷忐忑的等著陛下宣召。
卯時,謝行之忍著疼痛強撐著站起身。
他定了片刻,強行封閉腦海里謝煊模糊不清的聲音,自己去了浴殿。
把身上沾染的香味洗去,他又換了身龍袍,隨後便急急回了養心殿。
宋妧本不應該醒的這麼早,但她轉身時手臂摸了空,她心慌下瞬間坐起身。
「哥哥,行之哥哥....」根本沒有人回應。
她想到昨晚謝行之說的話,心裡怎麼也放心不下。
她只知道這種病症沒辦法治癒,但是他們到底是怎麼轉換的,能不能交流,會不會有痛苦,她都不清楚。
謝行之踏進內殿就看到她坐在床邊,臉上全是驚慌失措。
他心疼的不得了,輕聲喚她:「妧妧怎麼醒了?」
宋妧聽到這個柔和的聲音,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心驚肉跳。
嗓音放緩後很像,但真的不是謝煊。
她站起身跑過去抱住他的腰身,「你去了哪裡?你昨晚都做了什麼事?你有沒有受傷?」
沒有聽到她問起謝煊,謝行之心裡的鬱氣散了不少。
他把人抱起,拍了拍掌心下的腰臀,「為何不穿鞋子就跑了過來,著涼了怎麼辦?」
宋妧很想問他和謝煊轉換的事,但直覺告訴她不能問。
「我沒事,我醒來沒有看到你,我很擔心。」
謝行之把人放到榻上,低頭親了她的額頭和鼻尖,「別擔心,既然醒了就別再睡了,去沐浴,我陪你用早膳。」
宋妧仔細觀察他的面容。
她伸手撫摸這張臉,看到他眼睛泛紅,心裡難過,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她不停的喃喃:「都是因為我,我很擔心你們會受傷....」